宫门大开,百官依次退朝。
余晚之下了马车,看见余锦安和沈让尘缓慢走来,有惊无险,两人的的表情却那样沉重。
“晚之,游远当庭翻供,状告科举舞弊。”余锦安将今日殿上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余晚之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你早知今日的结果?”余锦安问。
余晚之摇了摇头。
其实在学子暴乱的当夜,她曾在巡检司见过游远。
她与余锦棠交谈之后离开,经过了游远的牢房。
那名如松如竹的年轻人隔着牢门对她一拜,别无所求,只求他日余大人能给他一次自辩的机会。
余晚之曾问他为何不求旁人却要来求她一名女子,游远说因他孤军奋战无人可求,而有一位姑娘曾说她阿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那样天真的话,他竟也信了。
直到今日听说游远已经招供,余晚之才隐约察觉到那名年轻人想要做什么。
余锦安叹了口气,说:“我似乎知道祖父为何要做一名御史了。”
这天底下有肃不清的不正之风。
有人投诉无门含冤而死,也有人拼尽一切只搏朗朗乾坤。
游远似乎早就想好了他自己要走的路,前路那样艰难,甚至有可能没有开口的机会,不过是用一条命去搏那一线的生机。
而他搏赢了。
宫门口又有大臣陆续走出来。
余晚之在余光里看见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那人在宫门前站定,遥遥地看过来,不知看的是她还是旁人。
余晚之忽然就想起了那夜宋卿时说过的话。
他要去寻他的“道”。
这一刻,她忽然就释怀了,诸如游远,诸如宋卿时,他们有舍命也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