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却是羞红了脸,打从风吹起的车窗帘子一角偷偷望着外头,生怕池令华又听到了。
见外边儿许久无人,想是他已走到了前头去,便伏在杜文秀耳边,悄悄耳语几句。
杜文秀捂住嘴,惊喜问道:“当真?”
月娘娇羞地点点头,说道:“那夜他剖析心迹,恰巧我也有意......便是假戏真做,也是戏假情真哩。”
“那他岂不是不在意?”杜文秀想起来,又问道。
月娘轻垂了眼眸,平添了几分黯然,转而又欣喜:
“他说,只是图我这个人,若是命中注定无亲生子,便是打从旁枝过继一个也是一样的,总归不会无人与我养老。”
“我也想了,只要手里有钱,便是无亲子又如何,有一个知情识趣儿的人在身边陪着过一辈子,也尽够了。”
杜文秀轻轻握了握月娘的手,欢喜打从心里渗了出来:“如此就很好,若有良人相伴,其他的也不重要。”
月娘轻轻点头,转握住杜文秀的手:“你也莫要忧心,方海哥他,总会回来的。”
“嘁,他从未担心我,我又忧心他做什么。”杜文秀轻笑道。
“我如今有人有钱有闲有儿子,还差他一个男人?没了男人需要伺候,我日子过得多逍遥自在,难道你瞧不见?”
“是,是,我瞧得见,你且乐呵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月娘笑道。
又说起来昨日赵家的事,听得月娘一阵唏嘘。
“若是我能有赵奶奶那般看得开,又如何会离开秋家......”
“若你没有离开秋家,又怎么会嫁到池家,寻到池少东家这般人才的好夫君?”
见月娘神情有些落寞,杜文秀调侃她道。
“说的也是。”月娘抱膝一笑,凑近杜文秀:“说不得那叫点翠的丫头生了儿子便要一命呜呼,你信不信?”
杜文秀默然点头:“我们也都想到了哩,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若不是她闹那么一出,说不得还有转圜的余地。”
用赵奶奶的话说,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把事情闹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不能容人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