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签契书的,是长的什么模样?”杜文秀也不恼,歪了头笑问道。
江四娘转头四下看了看随自己同来的姐妹,犹豫道:
“恍惚是个穿戴十分讲究的老妇人哩,当时我们还说,只有这等上了年纪的才有家底做起这般大的生意......”
杜文秀“扑哧”笑了,倒不是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晓得与人留面子,只是这打上门来找茬儿的,还要什么面子。
“这位大姐不妨瞧清楚,我便是这文月坊的东家,还有一个合伙人,比我年纪还要小哩。”
“那穿戴十分讲究的老妇人,便是说我家的两位姨娘,那也说不上一个‘老’字。”
“想来要么你们是看错了,要么就是被骗了。不如早早家去,省得在我这里耽误了时间。”
江四娘把眼一瞪,怒道:“你说错了就错了?说不得你们文月坊想省我家的工钱,故意这般说的。”
“我家酒楼文月楼前些日子才开业,县太爷都来坐席吃了一顿饭食,正是由我们两个东家坐陪。”
“难不成县太爷不认得文月坊的东家,反倒是你们连见都没见过的认得更清楚些?”杜文秀毫不示弱。
她也是桃花村里搬出来的,自这村儿里乡里乡亲,老实人是真老实,可是那难缠的人物也是真的难缠。
若是自己示敌以弱,一方面泄了自家人心气不说,也给了对方好欺压的的印象。
纵是最后查明清楚是她们那边儿搞错了,说不得也要压着自家撕下块肉占了便宜才罢休。
人心难测,便是不想欺负人,也要先占了上风才能把握主动权。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身后工坊的妇人也来了精神,一个个指着对面吴氏酱菜坊的妇人嘲笑不止。
“说的是啊,咱们自家工坊的东家,何时变成了老妇人?”
“分明是她们被姓吴的使人骗了,反而到我们这里闹事,真是可笑。”
“还这般早就跑来咱们工坊门口闹将起来,怕不是夜里都没睡好,早早就起来赶路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怎么扎心怎么说,直将吴氏酱菜坊来这的群人气得跳脚。
有那性子弱的,眼泪都已经噙在了眼眶里打转,望着江四娘,好似要讨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