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回想起大师兄跟自己说起的那些话,除非自己死了,不然自己身上这些因果,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给寺里背锅。
六鸣寺啊!这就是一个坑。
从一开始自己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纠缠太深了不说,整座寺庙就像是一个榨汁机,非得把人最后一丝利益都榨干了不可,非得让人失去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不可。
只可惜这个必淳早已明白的道理,他现在才明白,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太迟了。
谢文龙给足了让这个和尚思考的时间。
说实话,设身处地的让他坐到小和尚的位置上,他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从小到大他接触的就是家族利益至高无上的理念。
若是有一天,家族决定以他为牺牲品换取更大的利益。
他又能怎么样呢?
付出和回报从来都是相对的。
他享受了家族带给自己的权利,如果有一天家族决定对自己进行处置,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又凭什么去拒绝。
可别忘了,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呀!
但是这个小和尚,好像不是这个想法。
他感到不甘,他觉得冤枉,他觉得怨恨。
这就有意思了起来。
谢家与和尚庙,总有一天会对立起来,因为谢家想要走出笼子,那就只能去做燕京的狗。
而谢家这段时间的行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这种结果就像是当年佛家进驻邯州一样,明明知道是为对方所驱使,以借刀杀人之心行使驱虎吞狼之事,这本来就无可厚非。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你想吃,别人也想吃。
但是怎么吃也有讲究。
历史大势,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唯有急流勇进,顺势而为,才能夺得一丝生机,不然早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谢文龙明白这一点,可是必登不明白,因为他没有这个阅历,他不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什么。
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
对于这个小和尚来说,都太遥远了。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哪有什么明不明白的,只是愿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必登自嘲一笑,他原本以为如果自己没有实力,就不会去想起什么复仇的事情。
如果自己能够暂时放下仇恨,就可以做到无视敌人的地步。
可事实却是大错特错。
很多东西,不是你不去想,他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