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零八年,四月初一,邯州,六鸣山。
骄阳当空,宜人的阳光衬着和熙的春风倾洒而下,铺在了蜿蜿蜒蜒的石路之上,石路两边延伸着郁郁葱葱的草丛,草丛的尽头是一片平地,平地之上只有一棵懒叶微舒的老树沙沙作响,老树下原有一和尚,可今天,客人来得有点多了。
且近点观看,男男女女皆有,体内无一例外有着佛光罩体,双眼清明,绝世脱尘,只是眉宇之间带着那么一丝愠色,恰似书里所写,来者非善,善者不来,虽是晌午,太阳当空,可气温却骤然而降,山上跋扈气息渐浓。
众人当前的是一大门,大门之上书着六鸣寺三个大字,门前坐落的两个石狮子威武不凡,大门内不设玄关,径直往里面走去是一个院子,院子靠里当中的位置,摆着一个大香炉,院子四周有暮鼓殿,弥勒殿,天王殿,大雄宝殿。
往暮鼓殿后面走去,分别是地藏殿,功德殿。弥勒殿背后设有问心殿,观音殿,至于天王殿背后,则是僧人日常居所。
此时大门正开,供奉着三福的大雄宝殿前,道采带着诸多寺内僧人隔空相迎。
老和尚今天身穿着全新的百纳衣,上面珠光宝气,夺目猎珠,慈祥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尽量的在释放着自己友善的信号。
“阿弥陀佛,列位同道联袂而至,当真是让敝寺蓬荜生辉啊,广禹大师,智敏大师, 师幻、师软二位仙子,诸多师侄还请......”
只可惜今天的客人并不给面子,师幻率先打断了他的寒暄:“道采老和尚,你少废话,今天来我们可不是给你做客的,而是上门来跟你讨个公道!”
“就是,同为佛教中人,你六鸣寺三番四次欺诈我等,教使三庙元气大伤,今天,就要你给个说法,莫要像以前一样,再凭空把我们当猴耍!”
“道采老贼,今日之事,为的是了结往日因果,你也无需假正经,划下道来,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待道采一开口,还没等他说完,来者顿时口诛笔伐,舌剑唇枪,唾沫星子横飞当空,仿佛这众人所讨伐的对象已经是罄竹难书,十恶不赦。
道采看着这群家伙这么硬气,且不说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开战了,打坏的也是自家的场地,思前想后,无论如何说都得不偿失,于是态度又低了半分,无奈忍下这口恶气。
“安静一下!”
道采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激发矛盾的时候,于是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狮吼功,声音是平常时候的大小,他相信来的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如果有诚意的话,定会听他一言。
果然此四个字一出,现场便是一片寂静。
“列为今天到此,言中皆是敝寺所误,如今甚至是各动刀兵,邯州寺庙本为一体,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贫僧相信定有不虞之隙,致使列位大发雷霆,可且压下心中不忿,听贫僧一言。”
“六鸣寺向来以和为贵,若有罪处错处,还请往寺内一行,以全敝寺赎罪之心,莫要堵塞于门前,叫外人看了徒增笑话,列为若觉得我说得有理,还往里面请,阿弥陀佛!”
道采说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看来那家伙说的不错,道衍确实身受重伤,分身乏术,如今的六鸣寺,也只是个空盒子。”
说出这番话的是师幻,以传音之术落在了众人的耳朵里,倒是激起了众人的兴奋之心。
“看他如此低三下四,消息来源真假且不论,诸位莫非忘了,六鸣寺这群家伙向来都是阴险狡诈之徒,若是...以退为进,示敌以弱,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