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华夏文道气运式微,传言这式微的气运里,有九成落在了手持文道圣器的闻丛身上,天下读书人各自分润剩下的一成。
这也是为什么碑林圣地,孔家后人,柳家后人,王家后人等文道修行者,又或者其他修行者拼命追赶闻丛的原因。
无他,这货身上的文道气运太浓郁了,身上还有着镇压文道气运的文道重宝,这如何不让人眼红?
此方争斗的两人,正是碑林圣地的弟子和孔家的子弟。
两人情知,一旦共同踏上了争夺重宝这一条路,便是一个你死我活的下场,绝无合作的可能,更何况碑林和孔家,向来都不对付,眼看着碰了头,怎么能轻易放过彼此呢?
于是口中念出的诗句更加迅速,天地间的风寒也越发变化莫测,有时候风如刀,有时候寒如虎,有时候风如疾箭,有时候寒如冰水。
手上各自的书卷都拽得极紧,手臂微微颤动着,拼命的抽取上面留下来的圣贤之意。
终于在一句“狂风日暮起!”中,二人中的碑林子第,他手中的《残风破》扑哧的一声,似乎被捏的太紧,猛的爆开,只剩下了漫天的碎纸。
而他整个人也因为得不到书卷中先贤真意的加持,被一句“月露宵光冷。”破了护体的清风,强行袭了前胸。
那月露宵光冷,呈现出来的意象是,引发天上玄月的宵光,极阴转极寒,化作月落寒光破敌。
碑林的子弟被这一抹寒光袭胸后,倒退两步,脸色一白,轰然倒地。
霎时间,冷汗便留了下来……他不甘心,只能抬起煞白的面容,眼睛猩红,带着怨毒的说道。
“咳咳咳,可恶!孙末白!要不是老子这一路上被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偷袭,手里面《残风破》真意消损严重,只凭你……还伤不了老子一分一毫!”
而在他的对面,文圣后人,孔末白单手负背,将捏着《月夜寒》的手臂藏在了身后。
听完这番话后,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这才倨傲的看过去,冷冷说道。
“兄台只道真意不如,焉知孙某没有后手?《月夜寒》不过孙某手中的一卷下策,孙某手中仍有《未央九卷》、《定风波》两策,若孙某要杀兄台,又岂会只用下策?如今败北之后在此狺狺狂吠,未免有失体统,叫碑林含羞啊!”
“你!”见到如此的肆无忌惮,不仅羞辱了自己,还顺便点名自己的宗门,受伤男子哪里受得了?正要开口反驳,却没料到胸前被寒气入侵,肺部已然受了重创,伤寒之下,刚吐出一口气,念出一个字,便是头眼昏花,胸前沉闷,难以出声。
见到对方这副模样,孙末白一步步往前踏去,护体寒光闪烁,倒有几分道骨仙风之色:“兄台不必动怒,孙某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其一是听闻你碑林有了闻贼子的消息,其二,传言你碑林得了天机,通晓了武侯墓的渗透系数,不知……兄台可否告与在下?”
在得到这些消息后,一路上孙家几个师兄弟各自算计,围剿这些碑林的子弟,自己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还落在了自己的手里,这不就是天意合该如此吗?
“呸,你休想!”短短几个字已经让地上的碑林弟子大汗淋漓,只不过他依旧忍着剧痛说出这番话。
并且因为这阵剧痛,他脸上多了几分红晕,说话反倒是不管不顾了。
“老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孙末白,别想从我嘴里得到半点消息,有能耐你就弄死我,你这个婊子……”
正当他叫骂得起劲的时候,那孙末白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趁着此人被自己三言两语说得心神失守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手臂一紧,口中的诗句快速的吞吐而出。
“眠时忆问醒时事,梦魂可以……”
趁着月光,这才发现,这孙末白不知何时已将手里面的《月夜寒》换成了《未央九卷》。
借着《未央九卷》里面抽取出的真意,颂出了高适《赋得还山吟送沈四山人》中的一句,以此来梦中套话。
虽然说这句诗里面的真意并非如此,可是诗词的真意,离不开人的主观,孙末白以此来梦中催眠逼问,倒也不算是牵强。
果然,原本就受了伤寒,又被破了心防,最后还不管不顾,言出不逊,破了儒家的守持,那地上男子如何能抵得住这一句加持了圣贤真意的诗句呢?
眼中骇然之色还没有消失,整个人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似醉非醉。
……
陈森眼光极好,趁着夜色将这一切一览无遗,可也正因是如此,对眼前的一幕才感到可怕。
一句话就叫人乖乖听话,而且看这情况还是同等境界的对手……你说要是应付凡人还好,随便几个佛经也能度化……可你说要是放在修行者身上,这得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