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客人并没有久留。
看着消失在江面上的那个身影,走出船头挽留的渔翁再次拿起了鱼钩。
其实以他老牌婴级强者的身份,压根就没有与这个新生小子谈条件的必要,实力摆在那里,不爽的话就看看谁的刀锋利不锋利……可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面对一个新生俊彦,应对他最好的方法不是去激怒他,也不是去挑他的刺儿,更加不是去压迫他。
而是把他捧得高高的,他喜欢财,那就给他金钱;他喜欢色,那就给他女人;他喜欢名,那就极尽吹捧。
让他沉沦在自己的欲望里面,以此来消磨他的意志,摸透他心里的意思,揪出那些不为人知的把柄,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毕竟年轻气盛,你强迫压上去,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恼羞成怒,鱼死网破。
论地位,自己是天江的水君。
论声望,威名远播各地。
论资历,那小子才活几岁,又怎么能和自己比?
这是瓷器和瓦器的相遇,哪怕瓷器的硬度比瓦器要大,你硬碰硬之下,但凡有点损失,吃亏的也是自己,所以作为一个聪明人,水君可不想老了之后阴沟里翻船。
对待中年人又不一样,人到中年,多了牵挂和羁绊,就再也不能年轻气盛,再也不能肆意妄然,那个时候又是另一种手法。
当然,这只是他的为世之道,并不是说这是对的。
可就是这一套做法,让他今晚上看出了不少东西。
老渔翁抖了抖鱼绳,把靠过鱼饵的鱼儿赶跑,心里面却在不停的盘算,这小子年纪轻轻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果然不是什么愣头青,虽然和自己“交谈甚欢”,可到头来也是一场场交易,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权柄……确实是太大了。
如果武院改革真让他完成了,各地花开,那天下人都算是他的门下,届时,这滔天因果又如何了算?
且不说他受不受得住,一旦成功了……这比秉国之人还要恐怖啊!
如果他再动什么歪心思……那将是一场倾覆的大灾难。
只不过……那时候就不是自己可以操心的了。
老渔翁嘴角一笑,枯树般的右手一抬,便将一只开了灵智的精怪钓了上来。
整片天下,就这天江之中,水灵气最盛,也最为容易诞生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往惜有自己的孙子照看着,倒也并无大碍,可雨墨也不过离开几天时间,又有一些蛇虫鼠蚁出来卖弄自己的灵智了。
这些小畜生都不知道,在人类的眼里,这种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