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名字呀……”
“那您哪里人啊?听你口音,是从燕京来的吗?”
“啊,对!”
听到这话,店老板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嗨,我也是神州人,咱们还是老乡,我是神州米泽的,以前跟着老板跑生意,神州冀州来回跑,后来老板生意黄了,连回去的车票都没有,我这才在这边落的脚……”
他掐灭了香烟,说完了从前,又把话题往女孩子身上引:“燕京那边现在物价不便宜吧?到处都是打仗,越北越贵了,以前这里的物价可能比燕京还低一点,现在就不见得了,哈哈哈……”
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店老板看见她的谈性不高,一拍脑袋:“你瞅我这记性……”
“神州来的……你等我一哈,我给你找一下……”
店老板说着这话,翻了翻抽屉,琐碎的声音伴随着纸钱的摩擦瞬间响起,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在抽屉里没找到,扭头便朝屋子里走去,未过多时就传来了一句喊声:“芬,芬,电话本嘞?”
“你要那玩意干嘛?不是不让买票了吗?”
“有个小姑娘说要来探亲,一个人来的,打了三年的仗,这么有种的还是第一次见……你把电话簿放哪里了?”
“上次你打麻将的时候,不是拿去垫桌底了吗?”
“桌底吗?我没找着呀?”
“你找找呗,这么久都没订票了,谁知道放哪里了,您的东西整天乱丢乱放,自个儿用的也不收拾,不见了就来问我,大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我欠你们爷俩的,真想要我跟着你们屁股后面才行是吧……”
屋里面很快就传出个琐碎的争吵声,夹杂着生活的埋怨以及几分笑骂。
女孩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好呆在在一旁。
店老板很快就出来了,此刻的他在鼻梁上挂上了一副棕色的老花镜,老花镜的两根镜脚绑上了一条细细的带子,带子的颜色很鲜艳,就像是学校校卡上绑着的吊绳,但上面却有一层油腻的光。
他手中拿着一个厚实的本子,封面上绘画的是一幅花鸟鱼图,用的是很老的配色,因为氧化的原因甚至有些发白,上面布满了胶带,胶带贴合的边角之处已经翻卷起来,在那层有粘性的一面上,沾染了点点的黑色污垢。
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本子。
店老板拿着本子回到了柜台,又抽出了一张凳子,让女孩子坐下。
“你等等啊!”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笔,就着昏暗的灯光,打开那厚厚的电话本,然后开始细细寻找。
他这个小店,建立在冀州南部,作为可售车票的地方,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能够占着一席之地,就是因为部队里面奉行的现金制度。
无论是探亲出任,或是归队复员,只要路过铁桥镇,总会有军人前来,为这小小的便利店添上一笔小财。
尤其是集体行动的时候,店老板总是能从那台座机中,得到成批的订单。
说他在军中认识有人,这并非是假话。
“喂,老李?是老李吗?我是石慧聪,对,卖票的那个,找你嘛事?害,差点给忘了,我想向你打听个人,看你知道是谁不,是个上尉,叫什么杨玉髓,什么?找他干嘛?就是说,有个姑娘说要去看他,你说这前线的,我也不好放人过去,你要是找到的话,就让他来这边一趟,啊?没有?哦,你要打听打听是吧?行,那谢谢啊!”
电话接通的时候,店老板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只不过得来的结果却让他有些难堪。
“刚才那个叫李明月,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是个少校,他说来北边打仗的上尉不少,但要是姓杨的话就好找了,他这就去问问他部队里面有没有人,你先坐一会儿,我再问问其他部队的。”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