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恭恭敬敬的给那石柱之上的道人行了一礼,细细询问一下缘由,希望能解开心头的疑惑。
可那赤发童子却没有回答,反倒又是环顾一周,随后出口询问:“我观今日华山之局,有新有旧,新的如今被在我脚下,那旧的,又在何方?”
时人不明,四顾惘然之下,不明这话是什么意思,倒有几分滑稽。
这个时候,一个青年摇着扇子就走了出来。
“真人的意思,是说这演武堂上既然有了筛选新人的石台,那了结旧日恩怨的地方,为何不见擂台?”
听到这话,众人恍然,连忙去找华山的子弟,很快,就有人伐来圆木,搬动之间,便以木桩打造出了一个擂台,这擂台只能说是简陋,以木头的横截面为落脚点,就像是一片被取完了药片的药托,隔一处地方才有一个,隔一处地方才有一个,布局,既不是梅花桩,也不是七星桩,也没有什么规则。
只在一旁理了个旗子,上面写着“了结仇怨”,倒也没太多装扮。
有了擂台,自然就有守擂者。
只见一个鸡皮鹤发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其上,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衣马褂,露出了干瘪肌肉和布满皱纹的手臂,瘦小的个子下是一条宽大的短裤。
他理着一个小平头,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如针似线,面容虽老但不怒自威,颇有武者风范。
随着这个擂台的搭建,迎宾舍内,不少人都围了过去,甚至有心者数了一下,这里面居然有上百根木桩。
“了结仇怨?这擂台为何现在才摆出来?往年老前辈金盆洗手的时候,倒是有见过不少摆的,可谁家的贼子会堂堂正正与人相争呢?一旦走漏了有人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风声,那人只怕是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有人听到这里,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唉,人心不古啊,这是以往的江湖之义,也是为我等留一条后路的净土,可后代子孙不守规矩,最终也不知道害了谁……这擂台也好久没见了!”
眼看人围着越来越多,五岳剑派的几个代表也走了过来。
“是啊,在以前,过了这个仇怨擂,无论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至此一笔勾销,后代子孙不守规矩,又是斩尽杀绝,又是心狠手辣,这了却仇怨的擂台,如今已沦落为一种形式了,不过华山有这个心思,就看他仇家赏不赏脸了!”
姚掌门一过来就听到这话,当场就抚掌,说道:“我不认同诸位的想法,华山毕竟不是金盆洗手,日后难免与江湖有所接触,只是大抵不行武林之事罢了,有了官身,那绿林好汉再与之争锋,难免就有了挑衅朝廷之嫌,此举倒也是对的,若是对方不领情,倒也无话可说!”
“是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了这个混水池,那边的清水池,也不见得没有王八!”
看着这几个人走了过来,周围人也纷纷把目光放过去,但很快,有人就发现不对劲了。
“欸,郎掌门,你骂谁是王八呢?”
“谁搭腔我骂谁!”
“你……”
“算了算了,他连自己都骂的人,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纷纷扰扰之间,倒是没人再理会那石柱之上的赤发童子了,石云重也难得清静,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纷纷扰扰,倒也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