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
许茴很勉强的笑着问道。
许弈也不知是何感觉。
他猜到俩人没血缘关系,只是猜测。不想确认,不敢确认。
这个电话把一切全都透明化了。
许茴看着他还有些倦意的眼神,以及眼底深处的那丝无措。
心脏突如刀绞。
她抑着愈发难控的眼眶,拿手温柔摸了摸他头发:“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家人,不多想。”
许弈:“你要跟她做鉴定么?”
“做,不是想多几个无关紧要的家人,是我得让自己死心。我多想自己是爸妈亲生的,这样无论我如何过份可以说的过去,负罪感不会那么重……你知道我小时候还经常爱欺负咱妈,爱跟她较劲,爱去找咱爸告她的状。她对我是打狠了不行,打轻了没用……”
“她身体如果没问题,一定不可能接受我的。那年代不能有孩子很遭人闲话,所以当咱爸提出这种方式的时候,我都能想到她的性格肯定会很乐意,很支持。她又那么爱他,委屈半辈子恐怕都不会直言她介意……”
“我真的没法直视自己了,我应该是个本性很自私无情的人,受他们的熏陶才慢慢具备了良知,温度……咱爸人太仗义重情,他出发点或许只是想帮一把同学,想让咱妈被人少点非议。早晚都要领养,养谁的都一样。他不懂,我的存在对咱妈意味着什么。”
许弈挪开了注视。
低头在车厢内点了支烟。
他跟许茴从小几乎没见过几次,亲情全来源于血缘,执念。
关系是这一两年才培养起来。
乍然确定她跟自己没关系,知道她有其它至亲。
许弈一时怎都无法从自我情绪中脱离。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算什么?
他心安理得堂而皇之的去找她索取,钱,依赖,又算什么?
许茴心慌,连呼吸都有点费劲。
她视线迅速模糊,人紧张:“你别把我想成外人。我欠他们的永远都还不清,欠你的更还不清……”
许弈:“你要是带着一种亏欠的心理,那我是接受不了。在我这没什么欠不欠的,咱俩之前交集本身也不是很多。就算真的有亏欠,你也还完了。一千万变成一百亿,再没这么高的利息了。”
他说着,无以继续。侧卧在座位上,背对着她:“到江城还有很久,我再睡会儿,你也休息会。”
许茴嘴唇动了动,吐气,任由视线持续模糊着。
她懂他。
太骄傲的一个小孩。
十几岁没钱花愿意半工半读甚至捡瓶子卖都不要唾手可得的钱。
就算俩人关系转好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