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茴:“蒋清雨瞒着你擅自把孩子生下来,我虽然有点别扭,可心情还挺不一样。不管谁养,不管跟着谁生活,是血脉的一种延续。”
车速慢,许弈开窗由着微风夹着冷意扑面。
视界内白雪皑皑,车子不知不觉从秋季驶入了严冬。
天开始阴了。
前方乌云压顶,如同坠地,既视感如同直面灰黑色的沉渊。
车子很大,坐在第三排的两人聊天也不担心被开车的苏诗诗听到。
许茴调整着自己,拿拳头慢慢敲在许弈肩膀上,时不时帮他摁压一下:“我从小到大没为谁真的妥协过,想要的,你爹妈必须得帮我买。想考第一,一定要考第一。有分歧,谁都拗不过我。你妈随便揍,我也没说过半句软话……对你内疚也好,其它原因也罢,你就是我唯一的软肋。”
“决定来找你的前几天,还有路上,我一直不间断的在思考,该怎么跟你相处呢?用什么心态,拿什么方法,全是庸人自扰而已。是我心里不干净,不纯粹,自私得失作祟。”
“问题是我在谁面前都可以自私,唯独在你面前得无私。所以啊,只要你开心,轻松,想要和能得到,我也会一定会很乐见的。”
许茴五指蜷了蜷:“实在忘不掉就去把人给追回来,她本质上是个好女孩,该给她去成长的空间。当初是我错了,带着私心去放大了那种背叛感。我不告诉她医院的地址,不让她来找你,没留给你们直接对话的空间,借题发挥认为你值得更好的,把对老人处事为人态度的厌恶转嫁到了她跟纪瑶的身上。”
“她们俩为难是一定的,立场不清晰也是一定的,没有人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做到很清晰。无论纪瑶还是小蒋,已经算很难得。换成我,无论对错,谁碰我身边家人就是不死不休……这方面她们比我理性怀柔的多,从小蒋怀孕愿意默默生下来养着就能看出来。肯定是不恨你,也没怪你。”
“对你不会是假的,不图外物的情况下哪个女孩子年纪轻轻,事业一片坦途的情况下会去做这种蠢事。又有多少父母能做到去支持,辞去奋斗半辈子的事业陪在身边。”
“还有蒋征明,从头到尾就一个态度,很抱歉。哪怕他岳母死后,我们断联之前,他依旧只有歉意。他已算是个很有智慧的人,研究人性,爱情,本质,思维……连这种人都会被家里烂事给套住,可想而知这是个多复杂的事,至少不是认知里那么轻巧……”
许弈掸了掸烟灰,看向她,打断说道:“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无私,你可以永远自私下去。你现在的样子,说的这些话像一面真实的镜子,把人的一切都清晰映现了出来。你这么聪明,难道没看出来我跟你在一块一直都在努力追求平等么?我不想欠你,我也不想让你觉得你欠我。你每次说我跟你在一起打不开,放不开,你的方式和问题才是最大的。你给我一种只要我想,你宁愿粉身碎骨的感觉……这是有病好么?你是自己,是我心里,也是很多人心里最优秀的人,谁都不配让你这么卑微,你越卑微我只会越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