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三赶着牲口往回走,脸上不自觉的露出骄傲的神色,陆老三仿佛天生就和牲口特别亲近,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庄稼人走路的时候牵上几头牲口,那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牵的牲口越多越有面子。
两个人赶着五头牲口,太扎眼了一些。不断有人跑过来搭茬:“东家,能买牲口不会缺吃的吧?你可怜可怜这个女人行吗?拉回家去比这些牲口有用处的,打得,骂得,骑得,吃的也少啊,收拾家务下地干活都好使唤的……”
老憨目不斜视,耳朵里听见陆老三把他们赶走了,两个人接着往回走,风刮的脸上生疼,看了一下原野上,一片光秃秃的,死气沉沉的,老憨叹了一口气,这该死的年景,老天爷还能活人不?
当女人再一次提起租妻这件事情的时候,老憨叹了一口气:“弄两个回来也成,近处的不要,多给人家一点粮食吧……”
看到老憨松口了,女人也没再说什么。结果几天之后,女人们前前后后弄回家五个女人,老憨又急眼了:“你们干什么?这样怎么成?成什么样子了呀?”
女人们也没有说什么,大女人等老憨说完了,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要不你挑上几个送回去,粮食咱们不往回要了……”
老憨看了看那五个女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穿的破破烂烂,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有个女人小声的说:“别送我回去行吗?我家真没吃的了……”
是啊,若是有粮食吃,谁会把自己的女人租出来给别人生孩子呢?老憨只能叹了口气:“都留着吧,以后你们谁都不准去那地方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谁知道明年什么样呢?”
那五个女人在家里调养了多日之后,恢复的倒是很快,也很听话,很勤快。其中有一个居然慢慢变得唇红齿白了,脸上比别的女人都要白净,一看就不像是生过孩子的。
大女人叹口气对老憨说:“这个女人是他爹往外租的,有个后妈生了个弟弟,是个姑娘寡。”
所谓的姑娘寡,就是姑娘已经养得很大了,却不让嫁人,留着在家里干活,跟守寡差不多,所以才叫姑娘寡的。
这种家庭的爹妈心都够狠的,想到他有一个后妈,也就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