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和常人还是有区别的,并不是说我说我信佛我就信佛了,不吃斋不念经,主打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归类于信徒的。
信徒最起码的一个标准就是祈祷,只要你做出了祈祷行为,大国主之阵就会感应到。而在须弥,因为知识的流通与垄断,教令院高层几乎没有了信仰。
但是底层的人民依旧狂热,这就导致了这件事几乎只在平民之中发生,很少会被
那些高级学者注意到。
再一个问题就是人性,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侍奉神明者必然有所求,这一点萨菲尔知道得很清楚。
哪怕是在现世,人们在突逢变故,即将冒险,或者身处险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口中默念“菩萨保佑”。即便他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这一刻他也会比一般的信徒虔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医院手术室外的白墙,比教堂聆听了更多虔诚的祷告。
人就是这样的,哪怕他没有信仰,出了事,他依旧会说菩萨保佑。
而魔鳞病患者呢?
萨菲尔捏了捏眉心,他们在每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是否也在一遍一遍呼唤着自己的“草神大人”呢?
可纳西妲被她拐走了,没人能救他们,所以,大国主之阵站出来了。
它切断了虚空对这些人的影响,擅自进入了他们的梦境,在梦境中给他们灌输生命力,一天又一天延缓着他们的死期。
萨菲尔的表情有些僵硬,大国主之阵只是一个法阵,哪里会做这些事啊。而在这个世界上有权限以她的能力完成这样事情的人…
“维罗妮卡,你从未沉睡,对吗?”萨菲尔在心底轻轻呼唤着。
过了良久,维罗妮卡的声音传来:“嗯。抱歉,我欺骗了你,你知道的,我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去,可这样做或许会对你产生影响…”
毕竟是赫乌利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也正常,萨菲尔心中微叹:“这不是对我造成的影响,你这样做很可能会害了纳西妲,执掌一个徒有其表的草神神位,连信仰都几乎没有…”
“那…我立即停止?”维罗妮卡也明白了萨菲尔的意思,须弥毕竟是草神的底盘,它搞出来这些事都是给纳西妲埋下的隐患,未来万一处理不好,纳西妲就惨了。
萨菲尔看了看眼前的艾尔海森,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心绪逐渐稳定了下来,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只要解决魔鳞病的人是纳西妲就可以。
而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人可以从根源消除魔鳞病的话,那个人也只能是纳西妲,现在的她信阳埋得再深也没用,到时候她只需要振臂一呼,告诉所有人自己解决了魔鳞病,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
而自己…怕是没人会记得一遍遍为他们延长寿命,死死拖住死亡脚步的维罗妮卡吧。
维罗妮卡与她的心意是相通的,为了瞒住萨菲尔,维罗妮卡把自己都封锁了起来,一心维持大国主之阵。
而现在,一切都暴露了,维罗妮卡也就没有了封锁自己的必要,解开封锁后,她和萨菲尔之间又将不再有秘密。
萨菲尔想通的事,维罗妮卡也能明白。
“你不会后悔吗?明明做了这么多。”萨菲尔觉得维罗妮卡很傻,比还在当赫乌利亚的时候还要傻。
维罗妮卡却毫不在意:“不会,因为我终究还是救下了他们,这就够了,我从未想过能获得什么报答。否则,他们不可能到今天也不知道我是谁。
而且,信仰的收集更快了,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信仰有助于铸就神格,虽然现在还差的远,但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收集到的不会消散,萨菲尔要做的就是在纳西妲回到须弥重掌教令院之前,尽量薅羊毛。
这么想着,萨菲尔又看向了艾尔海森:“很可惜,我并不会治疗魔鳞病,让你失望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那些人在好转。”艾尔海森不禁有些失态,他以为萨菲尔这是在做实验,不过这个实验是温和而有效的,对魔鳞病患者没有带来什么痛苦。
谁知萨菲尔却一口咬死自己不会治疗,这让他有些疑惑的同时,在心底染上了一层不安。
萨菲尔摇了摇头:“你看到的好转其实是假象,我只是给他们生机枯竭的身体注入生机,让他们得以轻松地度过下一天罢了,每晚都重新注入一次,如此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