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阴曹地府，阎王殿。

司命坐在阎王的鬼面铜椅上，低头认真写着什么。大殿两侧站着的阎王、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和各路鬼差，都屏气凝神，等待上面的那位发话。

判官左手会议记录簿，右手判官笔，站在司命右后侧。

“终于写好了。”司命放下笔，呼出一口长气。

她抬眼望着殿下的鬼帝鬼差们，无奈的拍拍额头，道：“我竟忙忘了，今日是人间人口缩减的第十二次会议。各位鬼差，我们开会吧。”

南方鬼帝首先站出来，高声回道：“回司命神君，这一月里，我派疫鬼肆虐南方人间，开始时成效显著，一些儿童和老人一病不起，整个人间被死亡的气息笼罩，但人界的大夫竟研制出了对抗疫病的解药，疫鬼被他们伤的不轻，现在还缩在鬼医那。不知，这算工伤吗？”

“……”

阎王见司命的脸变了脸色，急忙站出来挡在南方鬼帝前面呵斥道：“你办事不力，还想申请补贴？天帝下拨的经费就那么多，这次给你用了，下次是不是哪只鬼都能申请？你这不是让司命神君难办吗！”

阎王转头，朝南方鬼帝使眼色。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南方鬼帝轻轻哼了一声，甩袖进入队列。

剩下四方鬼帝都默不作声，有的低头看鬼靴，有的摆弄胡须，有的闭眼假寐。

司命看在眼里，耐心解释道：“人界人口庞多，冥界鬼魂稀缺，虽然各位悠闲了，但我们要从长远考虑。如果人界人口继续增长，冥界鬼魂供不应求，势必要引十八层地狱的恶鬼转世投胎入人界，这于人界、冥界、天界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恶鬼转世，为祸三界。司命神君思虑长远，心系三界，实乃……”阎王谄媚地说，却被耿直的牛头打断。

“司命神君，我牛头有疑问。若是恶鬼转世，对人界烧杀抢掠，岂不是更能控制人口数量，达到冥界鬼魂与人界人口的平衡吗？”

司命支着下巴，细细打量眼如铜铃的牛头，淡漠不语。

牛头不解，抬头望向坐在鬼面铜椅上的司命。他看不清司命的五官，只觉她一身白衣被神光笼罩，淡淡的威压不怒自威，让人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