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气了,先前的理直气壮转为心虚,连忙上前两步,揉肩捶腿的讨好模样。
“这可是好不容易寻的,怎可说丢就丢,”
“况且晚晚昨夜确实放松……”
男人没接着说下去,看女郎脸色,再多说半个字他便会连同锦盒一并被丢出去。
墙上的画最后也没取下来,萧彧安的画也没挂上去,碍眼的锦盒被男人悄悄安放在寝宫的暗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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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属实?”
端坐在紫檀椅上的男人盯着繁复的雕刻纹样,并未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神色不明。
暗卫面无表情的递上些收集来的书信。
“这是程夫人与太后的书信往来。”
对女郎近日状况的交代,以及婚事的讨论。最后一封信上是全是叶拂云将江晚宁托付与程母的体己话。
乍一看是长辈间对小辈的关怀,可千差万别的身份透露出信的古怪之处。
江景珩细细看完,揉了揉眉心,“明日将程大人与其夫人请进太极殿,朕有些事想弄明白。”
本是因着阿姐的暗卫发觉时常有人尾随,查了后竟是程家。
江晚宁被绑架一事让江景珩不得不提高警惕,未曾想竟牵扯到些他不曾知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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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赴死模样的翁媪,江景珩恍惚间像在梦中。
否则,为何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事怎会成了真。
阿姐与他竟无任何血脉瓜葛。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将事情捅出,不仅会让皇室蒙羞,牵扯到这件事的人众多,阿姐又将如何自处。
江景珩逼迫自己快速冷静,吐出颇为严肃甚至凉薄的话,“程大人,程夫人,兹事体大,就当今天的问话从未发生。信交由朕保管,而你们只能将这个秘密带进尘土。”
“否则,朕有能力让你们永远说不出话来。”
语气森森,展露出帝王的无情。
“臣,明白。”
“臣妇明白。”
男人挥挥手让人退下,跪在地上的两人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
“今日怎想起请我到宫中喝酒。往日青梅酒都只给尝半盏,小气的很。”
女郎闻着琉璃盏中淡淡的酒香,嘴角上扬,面露沉醉之色。
她并不嗜酒,只是宫中的青梅酒度数极低,清甜可口,酒器又小,难免想着多喝上几盏。
“许久未与阿姐小酌,记挂的紧。”
心中所想不能透露半分,男人眸光暗淡,见女郎笑意盈盈,勉强扯出几分笑,随意讲两句客套话应付过去。
江景珩将杏花糕推过去,伸手握住眼前皓腕,举酒的动作被制止,女郎看向男人的目光透着几分不解。
“垫些糕点再饮酒。”
男人眼中满是不赞成,气势颇盛。
帝王当久了便会这样吗?
江晚宁无奈的捏起一块雪白,轻咬一口,细细品味。
“花糕配酒,也是头一份。”
甜腻在嘴里化开,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红软的舌尖若隐若现,唇瓣难免沾上些碎屑。
晚风吹散了些脸上的躁意,银纱般的月光洒下,落进玻璃盏,圆月藏进酒中,又静静浮上来。
江晚宁闻着男人不同于自己的烈酒,将糕点往前推了推,好心提醒。
“你也吃些糕点,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江景珩沉默着吃下一块,颓废的气息让一向不敏锐的女郎都看出端倪。
“谁惹我们阿珩了,这般不高兴,说出来,阿姐帮帮你。”
小姑娘趴在石桌上,仰视着男人,面色潮红,桃花眸子瞪的圆润如猫眼,薄薄的水雾氤氲,看的让人心底发软。
江景珩没忍住揉了揉细软乌黑的长发,“没人惹我。”
“那阿珩别不开心,喝酒!”
女郎仰头豪迈饮下一盏,速度极快,江景珩没来得及阻止。
拿过青梅酒放在自己面前,“真不知阿姐是帮我排忧解难,还是为了多喝酒找借口。”
“都有,都有,为阿珩是主要。”
小姑娘明显眼神躲闪,心虚的不行却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阿姐这般说,那我便信。”
捏了捏江晚宁柔软的腮帮子,郁闷的冰融化,明显的愉悦在男人眼底流淌。
仅是走神一会儿功夫,女郎便趴在男人干燥温热的掌心,阖眸小憩。
“醉了?
阿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酒量差。”
一样的没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