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到黄蒿湾地界的时候,李修文站住了脚,老远,他就看到了森严的守卫。
白皮鬼寿宴在即,这里近邻莲花城,三重守卫,看来想来给白皮鬼贺寿的人可真不少。
邙山老五一见,顿时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万一要再是阴阳人都手下,那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公子,我们确定要从这过么?”
邙山老五看着汗珠涔涔的李修文,担心地道。
李修文没说话,回头用脖子挨了下池九的额头,一股凉意,直透他心。
池九已经很虚弱,不及时医治,真怕他撑不住,“不管了,救人要紧,试一试。”
想到这,李修文弯着腰,把背上的池九,又往上颠了颠,这家伙,还挺重。
袁若兰给他擦擦额头的汗,李修文憨憨一笑,背着人,就往那关口走了去。
邙山老五看着那夜叉一般的守卫,心里直发慌,这可别,人没救成,四个人也都搭进去了!?
“修文,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袁若兰看着闷头往前走的李修文。
“……”
李修文没搭话,抬头看了一眼城门口的守卫,又扭头看了看虚弱的池九。
“救人要紧!”
说完,就义无反顾地朝前走去。
“公子,公子……”
这时,趴在李修文背上的池九说话了,李修文赶紧停住,扭过头——
“九哥,你撑住啊,我们这就进黄蒿湾了!”
池九虚弱地张着嘴,脸色发青,“你们,快走吧,别,别管我了,大事,要紧啊!”
“不行,我们不能把你撂在这!!”
李修文斩钉截铁地回绝。
谁知,话刚说完,那边城门下的守卫,就注意到他们了,领头的一个当即带着三个人就过来了——
“公子,快走,别,别管我了!!”
池九也看见了夜幕中的那几个人。
“别说了,九哥,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别说这几个人,就是白皮鬼来了,我也不惧!!”
说着,李修文地将池九放了下来,横剑而立,挡在众人前面,双目如炬!
袁若兰,和邙山老五,也都摁住了身上的家伙什——
三人怎么也没想到,那四人跑到跟前,领头的一拱手,“敢问,可是李修文,李公子?!”
一听这话,三人心头一喜,李修文看着这个面相周正的胡子男,作揖回礼——
“在下正是!”
那人赶紧一笑,躬身行礼,“小的张玉,是曹大人的护院主事!”
“哦,张大哥!!”
这人一听,李修文直接称呼自己张大哥,尊卑有别,他赶紧劝道,“公子,叫我张玉即可!”
“哎,你比我年长,再说,你救了我池九大哥,喊你一声张大哥,实属应该!”
一听这话,张玉老脸羞红,“公子客气!”继续道——
“我家主人,飞鸽传书,说他算到李公子要来,叫小的前来接应,还说,如果有人受伤,可服此药,等他回来再详细诊治!”
说着,这人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池九,将一个药瓶递给了李修文。
李修文拔掉红塞,里面有两粒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药丸。
邙山老五看着这药丸,激动道,“哎呀,曹大人,可真乃神人也!!”
李修文赶紧给池九把那丹药用水服下,那人随即就将他们引入了黄蒿湾。
还给了他们人手一份的通关文书,且都盖了每个关卡的印信,说待会有用。
没想到,入了黄蒿湾,走了没多久,五个豹头执夜者,就将几人拦住了。
“通关文书(拿来)!”
张玉一笑,叫众人拿出了自己的通关文书。
没想到,就在这时,旁边一人,鬼鬼祟祟地,要他们旁边走了过去——
“你,通关文书,拿出来!!”
这时,李修文身旁的那个豹头执夜者,忽然一指那人!
那人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这豹头执夜者当即觉察到不对,一摁腰间的刀,跟上前没三步,那人拔腿就跑。
“拦住他!!”
一时间,五个豹头执夜者,全追了去。
几人跟着张玉往前,谁知,刚过一个拐角,就见一菜市口,悬着一条血呼呼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原本,张玉是想带他们绕过去的,可无奈,另一边豹头执夜者又过来了。
没办法,他们只好从那个菜市场旁边过去。
本想着不看那玩意的,可当他听到,这家伙,就是刚才从他们身旁过去的那人时,李修文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可没想到,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那人,肉全没了,里面也被掏空了,只剩下骨架,晃晃悠悠的,倒悬在那里,残余的血,在空里,藕断丝连!
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做到的?
李修文看看手里的通关文书,这才发觉,这东西在手中的分量了。
灯火通明的黄蒿湾,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来往的人或怪,看到那残骸,或说或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丝毫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后来,李修文看到一处告示上写着:
白衣圣人寿诞在即,为护完全,执夜者会检查所有人入谷的通关文书,一旦发现谁没有,或者伪造,就地处决!
可没想到,就在他们迈过一条街,就要到草胡子的府邸的时候,突然,就听“噹”地一声响锣——
这一声巨响,惊得人浑身一震,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
可这时的李修文脑子里,还想着挂在菜市口,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一声惊响。
就在这时,袁若兰忽然一把把他拉到路边,他刚想问怎么了,没想到,一扭头,他就看见了一队人物,拉着两个囚车。
而囚车里,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先前放走的无疆、赤蝶!
“卧槽,这——”
李修文一指那两人,刚想说什么,没想到,竟被袁若兰一把捂住了嘴!
“……?”
李修文瞪大眼睛看着她,只见袁若兰作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李修文心领神会,他点点头,袁若兰这才把手松开,然后,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什么都不要说,看着就好。”
什么都不要说?
难不成押解无疆的这些人是顺风耳千里眼,能见你所不见,听你所不听?
但李修文还是照做了,只见宽宽的的大路两旁,围了好多人,还有精怪。
没想到,刚才极尽喧闹的他们,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