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啦。”奉云连忙说,“他是说自己错在假扮了和尚。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老尼面色大为缓和:“也许是我真错怪了他。你去让他出来吧。”
奉云大喜,忙去开了门,探身进去,小声说:“就说是那方丈让你扮和尚的,你知错了。记住啦?”说罢,她把僧衣递给道一,才大声道:“行了,没事了。我师父让你出来吧。”
道一赶紧接过僧衣,步出茅屋。一见老尼,便躬身行礼道:“弟子身为道士,假扮和尚,实属大逆不道,望师太赎罪。”
老尼也还礼说:“贫尼妙空,方才错怪了施主,请多见谅。”
“哪里哪里。”道一忙说,“弟子乃全真教毛道一,奉师命南行至此,能与师太相识,实属三生有幸。”
妙空说:“施主仗义搭救小徒,贫尼感激不尽,请施主这边说话。”说罢,妙空将道一的剑还给了他,请他进到另一间茅屋中。
两人在一张破旧的矮桌边面对面坐下。妙空又唤来奉云,让她也坐在一旁,然后说道:“听小徒说昨日若不是施主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施主又不辞辛劳,护送小徒归来。施主大恩大德,贫尼实在无以言表。”
道一忙说:“师太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匹夫之责,何恩之有。”
奉云在一旁眼看桌面,脸上泛红。
妙空道:“奉云,还不给救命恩人叩头?”
道一连忙摆手:“已经叩过了,叩过了。”
妙空朝奉云点点头:“还算知礼.....不知施主此行要去何处?现在兵荒马乱,往前一步便难行了。“
道一说:”我奉师命南下,要寻一个人,叫张子铨。不知师太可曾听过?“
”他是何人?“妙空问。
道一回答:”听说他做了和尚,张子铨是他的俗名。“
妙空又问:“他在何处出家?”
道一说:“听说是泉州少林寺。弟子去了那里,不想少林寺已在数年前被毁。弟子又多方打听,得知他或许在漳州,便来此探寻,因而才路过木棉庵。”
妙空点点头:“难怪......听小徒说遇见你时,你作和尚打扮。这又是为何?”
道一说:“弟子得戴云寺一长老相助。他说张子铨或许在漳州某寺挂单,还说在闽南扮作和尚方便,就给了我一套僧衣。”
“真是胡闹。”妙空听了,连连摇头,“你倒肯让他剃去头发,也是奇了。漳州虽无道观,也不会把道士如何。张子铨若真在漳州佛寺,寻起来也不难,只是近日元军便要在这里大打。路上实在凶险。否则我和几个徒儿也不会躲到这里来。”
奉云接口道:“是啊,师父。官军凶恶,平民遭殃,和尚也不能例外。不如,不如......”
”小徒说得有理。“妙空点点头,”现下外面凶险,施主若不嫌弃,可在此小住几日,待外面局势稍安后再上路不迟。“
道一心中犹豫,许夫人正率军援助陈大举,张子铨或许就在许夫人身边。要是自己躲在这里,等外面打上几仗,到时张子铨在哪里就很难说了。
奉云见他不答话,又说:”道一师父不是说,早两天晚两天去都行么?“
道一抬头一看,奉云眼里露出期盼的目光,于是心头一软,拱手道:”多谢师太好意。在下就先住两日。“
奉云面带羞涩地又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