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谁能按捺得住,搁谁不得冲进来跟我一决高下?
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正好能看到厂区门外的一排红旗车,尹大道始终都没有走,一直呆在车里。
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了。
此时此刻,他走下车来,隔着一大片厂区和我四目相对。
我冲他招招手,做了个极其挑衅的动作——直接竖起了一根中指!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尹大道怒不可遏、怒发冲冠、怒火中烧,直接大手一挥号令手下闯进龙鹤日化的样子了。
也正像我想得那样,尹大道果然大发雷霆,当即就要挥师而入,但突然接了个电话,放下手机之后,便叹了一口气,接着回到车里,一长列红旗轿车“嗡嗡嗡”地鱼贯离开。
我愣住了,久久无法回神。
王建利差点乐疯了,立马冲到我这里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
“肯定是徐董发挥了作用!”王建利开心地说。
“哦……”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尹大道搞什么,你可是鹤城的老泰山啊,听到徐天翔的话不生气吗,你的魄力呢,你的胆量呢,怎么就不冲进来啊!
你不进来,我怎么实行接下来的计划!
等王建立一走,我又给徐天翔打电话,照例将现在的情况汇报了下。
徐天翔听后沉默下来,显然内心也很不爽,苦心竭力挖好的坑,结果对方根本不跳,跟谁不火大啊?
许久的时间里,我和徐天翔都没说话,电话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多久以后,徐天翔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立刻问:“怎么回事?”
“他老婆劝阻的。”徐天翔说:“尹大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老婆。当初退出江湖,也是他老婆建议的。”
“啊?他老婆很凶悍吗?”我奇怪地问道。
“没有,听说温柔贤淑,一辈子没跟人急过眼。”
“那为什么……”
“据说是尹大道的青梅竹马,两人少年时就认识了。”徐天翔继续说:“那时候尹大道还一文不值,要钱无钱、要名无名,就是个走街串巷的街溜子;
那个女孩则家境优渥、出身名门,身边所有人都劝她和尹大道分手,但她始终不离不弃,也没对尹大道有过任何怨言;
后来尹大道扬名立万,也没有再找过任何女人,就这样风风雨雨地过了几十年。在鹤城,尹大道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唯独对自己的妻子礼遇有加……
所以你说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马上就想到了他老婆。”
“这样啊……”我喃喃道:“尹大道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老婆倒是不错。”
“妻贤夫祸少,这句话的确没错,这次他听老婆的话,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出来混迟早要还,老婆能帮他挡几次灾?”徐天翔冷冷地道。
“说得也是!”我很认同这句话。
“接下来简单了。”徐天翔幽幽地道:“A计划失败了,实行B计划吧!”
“……好!”我点点头。
当天晚上,我在龙鹤日化的食堂吃了两个包子外加一碗汤,接着便跟王建利借了一辆他们厂里的面包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大门,来到鹤城最热闹的黄河路。
最后停在一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宾馆门前。
推门而入,又乘电梯来到顶层,沿着铺满地毯的走廊行至尽头,最终推开了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门。
里面的陈列设施也很简单,就一办公椅、办公桌、饮水机、沙发、书柜而已。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容颜靓丽的女孩。
“小影,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说。
“行。”向影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