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散尽家财,纵使将金条拱手赠予那些行走于黑白之间的势力,只要能为母亲讨回公道,也在所不惜。
这份决心并非出于其它原因,而是源于棒梗内心深处的执着信念:秦天问令他的家庭陷入如此困境,若他不能予以反击,那他还算是那个无所畏惧的棒梗吗?
言罢,棒梗疾步奔向门外,而谭氏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惋惜。
这孩子各方面都出色,唯独这性格和脾性怕是难以更改了。然而,某种程度上而言,她倒也希望棒梗一家能闹出更大的动静,这样一来,她带领娄晓娥悄然离去也会变得更为容易。
在谭氏眼中,棒梗不过是一枚棋子,
一枚用于抗衡秦天问的棋子。若他日后飞黄腾达,彼此维持一份交情未尝不可;若其沉沦堕落,大可当作从不认识此人。
这种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为自己留有余地的策略,谭氏无疑运用得相当巧妙,然而为了实现这一计划,娄董事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娄老哥啊,但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棒梗能扳倒秦天问,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幕后悄无声息地积蓄力量。”
“待到东山再起之时,便是让秦天问血债血偿之日!”
帝都市井街头,人流如织,众人对秦淮茹指指点点,甚至不时有人投掷臭鸡蛋、烂菜叶,混迹其中的棒梗对此愤懑不已。
自己的母亲,这位生育并养育他的母亲,竟要承受这般羞辱,对此棒梗实难咽下这口气。
“秦天问!”
棒梗双目赤红,紧盯着身后气定神闲的秦天问,此刻对秦天问的仇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恨不得立刻手刃秦天问,然而现实条件并不允许,更无人愿为他挺身而出与秦天问对抗。
双手紧紧握住,此刻一阵羞愤之情陡然升起,他认为自家如今陷入这般境地,全都是秦天问所赐,因此冤有头债有主,必须有仇报仇!
“怎么了,老弟,这是有怨气啊?有气你找我们撒,只要你肯出钱,杀人越货我们都敢接。”
正当棒梗愤怒却又无力之时,陆在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附近,斜睨着他。
这几个家伙面露狡黠之色,显然并非善类,之所以主动接触棒梗,是因为觉得这个小孩单纯易骗,将来若卖给人口贩子也能赚上一笔。
须知,在这个时代,从事这类见不得光勾当的人并不罕见,尽管政府一直在严厉打击,但由于这些人行事极为隐秘,难以根除。
棒梗听见身旁有人搭讪,转头瞥了他们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曾听秦淮茹告诫过,在学校里尽量别和陌生人交谈,毕竟你无法判断这些人的真实意图。
只是此刻他满腔复仇之心,加之对方的话听起来似乎颇具说服力,
于是棒梗略一思索,沉声问道:“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们哪敢骗你!”其中一个痞气十足的小混混靠近棒梗,满脸献媚。
在他们眼中,棒梗简直就是移动的财富,尤其是他还只是个小孩,若是卖给黑市,能换来多少利益?
“那就帮我摆平那个人。”棒梗指着不远处的秦天问,其意不言而喻。
此刻他无比痛恨秦天问,倘若这些混混真能除掉秦天问,他甚至愿意分出金条作为酬劳,心中暗自发誓。
在这个时代,贫富悬殊,一根金条足以令英雄折腰。棒梗自持握有金条,雇用这批混混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他并非愚笨之人,深知此刻绝不能暴露金条之事。
于是,他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打算先让这些人行动,待自己将金条兑换成现钱后再给予报酬。
“这个嘛……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酬劳……”
小混混瞥了眼秦天问,街头行凶风险极高,更何况棒梗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真有那个财力兑现承诺吗?
他们本来只想诱拐棒梗,看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有些迟疑。
“酬劳绝对充足,我是娄家的义子,别看娄家现今衰落,付你们这点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刚从牢狱中走出的棒梗虽没学到太多正经东西,但忽悠人的本领却已掌握得七七八八。
娄董事和谭氏能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帝国,除了家族庇荫外,更离不开自身出众的手腕和智谋。
当初在牢里,娄董事并未深入指导,但谭氏却传授给棒梗一项实用绝技,那就是辨别并运用权势以获得他人依赖。
信任的建立各有途径,无论是通过威慑还是哄骗,关键在于如何使人对你深信不疑,如此一来,便已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上风。
这群小混混看似个个面目狰狞,实则心底对娄家的赫赫威名仍有所耳闻。
“你……你是娄董事的义子?”小混混满脸愕然,但更多的则是对棒梗身份的质疑。
毕竟他们在京城闯荡多年,从未听闻娄董事认过义子,如今棒梗突然自称是娄董事的义子,岂不是视他们为无知之辈?
“没错,我就是娄董身边的红人。”
棒梗扫视着这群小混混,深知若无确凿证据,对方断然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幸而此地人多眼杂,即便他亮出金条,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棒梗决定孤注一掷,为了复仇和摆平秦天问,他誓要使出浑身解数。思索间,他从怀中取出谭氏赠予的金条,在众人眼前稍作展示,又迅速收回怀中。
“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事后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棒梗这一招“欲取先予”,运用得颇为巧妙。他洞悉这群混混贪财的心理,进而投其所好,借机操控他们的行动。
不可否认,此计的确颇具震慑力,从混混们的神情变化便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