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令。”
白晟嗤之以鼻,“那个无能的家伙。”
……
自从客栈里的衙役回报周霜可以进食了,赵强江就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保住了,人活着但案子还是要结的,客栈的掌柜和小二被打得奄奄一息,在一份杜撰出的谋财害命的口供上按了血手印,押入死牢,不清不楚地当替罪羊结了官司。
案子一结,赵强江就无比轻松地挑了个好日子,带着小半个衙门的人去客栈看望周霜,据闻周霜转醒不久后,从太医院赶来的太医为他把了脉看了伤口,忍不住啧啧称奇,说他天赋异禀,伤势好转的速度惊人。
碍于周霜与陈贵妃的关系,赵强江放低了姿态,谦逊地笑道:“周公子果真是贵人之相,否极泰来,可喜可贺!”话音刚落,就有人将各色礼品铺排了一桌子,周霜抬了下眼皮,挣扎着坐起,客气地道:“有劳赵大人拨冗前来,真是折煞了草民。”
“哪里哪里,周公子是本朝名士,本官有缘一见,是莫大的荣幸。”
“这次周兄好转,全赖赵大人一力相帮,他日赵大人进京,一定要告诉草民,好让草民有机会报答赵大人。“白晟知道周霜素来不爱应酬,将话接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将赵强江捧上一捧。
陈传笺不爱听场面话,信步走到窗前,开了半扇窗往外看去,就见客栈外匆匆跑来几名披麻戴孝的妇人,扑倒客栈面前,哭喊嘶吼声直传上二楼,陈传笺听得分明,原来这些妇人是掌柜与小二的亲眷,听闻赵大人在此处,纷纷前来喊冤。
陈传笺不动声色地冷呵一声,索性将窗户撑开,楼下的喧闹声一清二楚地传了上来,赵强江闻得动静,面露不悦地横了一眼,衙役得了命令,下去料理,周霜故作不知地道:“底下这是——”
赵强江正欲开腔,白晟截过话头,“隔壁住了个大夫医死了人,亲眷来闹事——”边说着边落了窗户,将话题岔到了别处,周霜轻哦了一声,亦没有追问。
陈传笺见三人谈笑风生,又听楼下妇人哭得凄厉,不由心中怒火中烧,堪堪开口时,发现周霜望定了她,缓缓摇了摇头,陈传笺心中的怒火陡然熄灭了,只有无尽地失望,周霜到底也是俗世里的人,趋利避害,人之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