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是什么?” “绝情丹。”

陈传笺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半夜才从丽正门的地道灰头土脸的爬出来,一掀盖子就发现一张忧心忡忡且煞白的脸,陈传笺头皮一炸,随即在月下看清后又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怒骂道:“花镜,你嫌我活得长,想要吓死我吗?”

花镜嘴皮子哆嗦一下,喃喃道:“我,我怕你想不开寻了短见,青墨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陈传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边撅着屁股爬出来,一边道:“好歹我也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为了情情爱爱的就去寻死觅活。”

花镜道:“感情的事可做不得准,论是多精明的人也有想不开的时候,昔日我在堂子里,多的是历经世事的姐妹们,可真要爱上了,又都是奋不顾身的——”

陈传笺本来心中酸涩,偏巧花镜还来啰嗦个没完,愈发不是个滋味,见府内处处悬红挂绿,想着周霜与白洛应是在这良辰美景中,温酒言情,永结同心,罢罢罢!何苦想的那么细致入微来为难自己?

“算了,少说几句。”陈传笺道,“不早了,我回去睡。”

“可周公子还在等你呢——”花镜一直改不了旧称,反正是个鬼,高兴叫什么便叫什么。

“等我?”

“嗯,可不是么。”花镜招呼陈传笺到僻静处,绘声绘色地道:“今天大喜的日子,我们本不该去的,可是我就想看看那女人什么样——”说着花镜撇了嘴,啐了一口,道:“当真是不要脸呢!周公子今日在喜宴上吃了几杯酒,去屋里挑了盖头,一句话没说就来了书房,那女人在新房中一直等着,喜婆是跟着她进府来的,不过嘀咕了一句说公子也太过分了,那女人竟然说什么——”花镜尖着嗓子道:“世子素来品性高洁,作为他的发妻,应该同他相敬如宾才是,时间不早,你送些汤水过去,若世子休息了就罢了,若是没有就说是给他醒酒的——”

陈传笺五味杂陈,周霜能为了她甚至连写表面功夫都不肯屈就,但白洛……陈传笺叹了口气,对白洛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花镜见陈传笺叹了口气,怒其不争地道:“都什么功夫了,你还叹气?法师啊,别的我不敢说,但倚红楼里我见了多少争风吃醋的事?那女人心计可是深沉的很呢!新婚之夜备受冷淡,可她不吵不闹的,还让人去送醒酒汤,明里是送汤,暗里是派人来瞧瞧周公子是不是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女子,再者也是来表现表现——”

陈传笺嗤之以鼻,“就你聪明,这么聪明还被人骗了?”说着话陈传笺拔脚就往里走,绕过屋后水塘,见帘缝中来亮着烛光,就堵了花镜两句,支使着她离开。陈传笺挑了帘进去,周霜倒是没画画,侧卧在罗汉床上,拈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借着灯光看书,看陈传笺进来了,头也没抬的跟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嗯。”

“哪去了?”

“塔上喝酒去了。”

“和谁啊?”

“原苏。”

“哦。”周霜扬起眉,把糕点塞到嘴里,混着冷茶吃了,含糊不清地抱怨着:“瞧把你野的,还知道回来!”

“客人都散了?”

“早散了,要不是看在我那个王爷爹爹的面子上,就我这个脾气,大概是没什么人来的。”

陈传笺不解道:“那你这洞房花烛夜的,怎么到这里来跟我抬杠来了?”

“就是洞房花烛夜才要守着新娘子回来不是?”周霜长身而起,揽住陈传笺的腰,“我把人都赶走了,落了锁,这院里只有你同我,天太晚了,睡吧。”

“那——白洛呢?”

“你管那么多?”

“可是——”

“可是就算她是你妹妹,我也不喜欢她,至于什么雨露均沾,我也没有给天下人生龙种的义务。”

陈传笺瞠目结舌,细微而清晰的一声“嘭”在脑袋里久久回荡,像是突然断掉的琴弦,余音袅袅。

“你也是平靖侯的女儿,过往的事情,你虽不说,我却知道,这会子挑明,是怕你为了那所谓的妹妹去逼我,算是我自私,把丑话说说到了前头——”周霜轻轻地解开陈传笺的长发,用手指慢慢地梳着,徐缓又郑重地道:“谁都有苦日子,但也该有点甜日子,有甜日子的时候,就别自找苦吃。”

陈传笺的脸贴在周霜的胸口,他说话的声音不如以前清晰,嗡嗡的,却好像是个锥子,那么锐利,一下扎进了心里一样,忍也忍不住地就落下泪来了。

“走,上床哭去,保不齐明天白洛会早起,你还得起来伺候世子洗漱穿衣擦灰扫屋——”

“周霜,你——”

……

翌日,周霜起的早,等到陈传笺被他摇醒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一两束晨光从窗缝中挤了进来,若有似无地落在花瓶上,泛着闪闪金光,仿佛在提醒陈传笺该起床打扫世子的书房了……

“这么早?”

“嗯。”周霜说着话,将冰凉的帕子搭在了陈传笺脸上,道:“我把院门落了锁,婆子进不来,没热水,凑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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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梳洗过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