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韦信仿佛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他犯了什么错误,他主动放弃了手中的权力,从那一刻起,曾经的下属和党羽不会再追随他的权力,朝堂上的那些墙头草不会再畏惧他的威势。从那一刻起,哪怕以前表现的再忠心耿耿的亲信都会重新启动,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而这个未来中,已然失去了他韦信的位置。
所以工部才会投靠长公主,吏部尚书武城保和户部尚书拓跋贵才会上书支持陈洪代管刑部,手下的那些人才敢背着他,派人袭击大理寺,挑起刑部大牢暴动,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因为他放弃了手中的权力,失去了对所有人和事的掌控力。
“深渊有底,人心难测。”韦信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在嘲笑那些人还是在嘲笑自己,而他的眼神之中,已是一片空洞。
“说吧,陛下现在是什么意思?”韦信将所有的文书都随手丢在了地上,他才不信桥琳今天来找他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些事,桥琳的突然起复太过巧合,这背后一定有那位陛下的安排。
桥琳则很有耐心的将地上的文书一张张拾起,整理好后打开了马车的车窗,然后将整整一叠公文顺风丢了出去。
“哎,桥公你别乱丢啊,这些都还要的!”马车外的裴寂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张傻了眼,急忙招呼着手下去赶过去捡那些飘的到处都是的公文去了。
见裴寂离开,桥琳才关上车窗,随后对着一脸坦然的韦信说道:“上书请罪吧,看在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陛下会留你一条性命。”
“好。”韦信十分坦然的点点头,语气中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空虚:“我还需要去大理寺吗?”
桥琳:“不必,你直接回府上书,等候陛下旨意便可。”
“好。”韦信几乎是机械的起身,都推开车门,又转身折了回来:“桥公,告辞。”
“告辞。”桥琳应了一声,随后默默地看着韦信上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车夫会将他直接送回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