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翎恰好穿上衣服的时候,传来敲门声。
“夫人准备好了吗?”
门外的骷髅婢女单出声不进门,似乎怕吓到她。
感受到她们的体贴,关翎为之心酸。
尾济替她渡气后,她头脑不再那么昏昏沉沉,可惜四肢依然绵软无力,不得不扶着墙向外走。
苏檀身穿与她同样的吉服矗立在门口。
知道她举步维艰,他走过来,抱她到相距不远的另一房间,亲手替她绾起头发。
“知你不喜白骨动手,所以由为夫来替你梳头。”
不管是两人的吉服,还是她满头珠翠,都煞有介事,与真正的婚礼一样。
关翎抬起手,看了眼衣袖。
衣服布料崭新,吉服做好时间不长。衣裙与她身材恰好贴合。
如果不是希尔那次取得的尺寸,就是自她宫裙量下的尺码。
“你苦心准备这些东西……想要做什么?”
“为夫想要与娘子真正结为连理,而非野合的夫妻。”
“你掳我来此,已是罔顾礼法,何必再惺惺作态在意虚名?”
昏礼是祝祭。
他这般在意昏礼的仪式自然不是为了给她一个名分。
关翎不懂他这么做的意义。
“娘子是否听过,神人之恋缠绵三生的说法?”
“那与你我何干?”
她不知多少回听说这件事。
似乎人人痴狂于此。
她有些厌了。
厌了众所周知又无人戳破的名不符实。
不知何时开始,这世道沉浸在谎言里。
人人口不对心地重复一些禁不起推敲的传说。
那些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分不清了。
“若是有情,何需祝祭束缚?若是无情,以仪式捆绑又能如何?强行留住其他人,痛得难道不是自己的心?”
“呵。”
苏檀梳着她的秀发,笑了一声。
“娘子看得倒是通透。对,这是谎言。”
苏檀语出惊人。
“昏礼取阳往阴来之时,是为阴阳交泰之意……”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说出的话。
“这,也是谎言。”
关翎看见他倒映在铜镜里的脸。
他认真思考着一些事。
“天地万物无不遵循清升浊降的规律。阳者为清,为天,阴者为浊,为地。昏礼的目地即是固定阳升阴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