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她夜夜宿在涂公子的卧房,为了让周围人看清楚她早上由哪儿起来,特意起得比平时晚。
她去厨房端早饭,看见翎儿在灶前煨粥,于是到她面前姿势夸张地揉腰。
“妹妹能不能替我拿下碗?昨晚实在累到了,我腰酸得弯不下去。”
翎儿飞快地递过一只碗。
“上年纪的人容易这样。甄姐姐记得平时多晒晒太阳。”
这小丫头片子掏首饰出来的时候明明一脸舍不得,现在又不吃她那套。
看来她年龄太小,涂意芝的吸引力不及漂亮首饰多。
甄映雪抚了抚脑后的紫阳花发簪。
“意郎说接我过门前再替我订制些头面,到时候这些簪钗我会如数还给妹妹,妹妹不要怪我这两天借用。”
她翘着兰花指,接过碗。
“毕竟我的体面也是意郎的体面。这些日子我时不时得出门,成天灰头土脸,别人得说涂府闲话了。”
她这倒是实话。
除了老陈伊萨,她与靳月夔也时常进进出出。
每次靳月夔出门,甄映雪必跟着出去。
从不离开院子的人唯有翎儿与涂公子。
伊萨与老陈是为了各类日常所需。
靳月夔大多是去药房买跌打药,或者找大夫推拿。
唯独甄映雪,把附近林林总总的铺子逛了个遍,要不哪儿能一会儿买鱼下厨,一会儿有丝线药材制香囊?
她出门的时候,沉舟在后面跟踪,确认她并未与什么人来往,真的是在城里瞎逛。
天气寒冷,大部分鹘霜人用长巾裹住脸防冻。
托福于此,她在萨满康德晃了那么久没引起什么人怀疑。
毕竟这里毗邻华英国。
鹘霜与华英国的关系一旦缓和,由国境前来此地的华英国人慢慢多了起来。
个把单身华英国女子上街,怪虽怪了些,还不至于有人盯着不放。
萨满康德算不上是鹘霜最繁华的城市,相比华英国的京畿与榆州更是差得远。
除了王氏开在这里的银楼布庄,甄映雪看不上其他地方。
而王记银楼里的东西,她买不起。
靳月夔那木头,一次也没想过送她簪子镯子。
她垂涎银楼的首饰已久,好不容易有机会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