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令人费解。
“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
“殿下怕自己失了佛心?”
“非也。”
她若是担心自己失了佛心,就不会处处与甄映雪针锋相对。
“我是怕自己丧了清明神智,武断地认定自己不知的事。”
比如她不知道甄映雪从小到大如何长大,如何成长为现在这样的人。
她所信的一切有几分是她本性,又有几分来自他人言传身教,现在已经不可考。
“就像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九头繇的迷魂术为何对你无用,不知道为何你守在我身边,又不告诉我原委,不知道你是敌是友。”
日光照亮了鹤公子半侧脸庞,也使她另半侧脸沉在阴影中。
“不知即不知。除非你主动告诉我,我不问也不探寻,更不想随意揣测来满足自己的好奇。我只需记住自己不知即可。”
沉舟垂下了眼帘,未作声。
每次换了性别,少女都犹如变成了另一人。
涂氏的祝术没有改变她的内心,只是不同的外表展示出她的不同侧面。
所以……她平时以半大小孩的样貌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是如何看待那些把她视作孩童的人?
“靳公子怎么样?”
伊萨脖子上围着尾济走了过来。
翎儿变成男人的祝术尚未失效。
顶着皇上的脸穿女装有所不敬,她特意换了男人的衣服。
尽管如此,看到鹤公子与沉舟站在东厢门口聊天,伊萨仍然有些不适。
尾济抱着一颗蜜枣,勤奋地从头啃到尾,忙得无暇跟他们打招呼。
“九头繇?”
昨夜听见这个名字后,关翎似有耳闻。
“硬说起来,娘与父亲认识多亏它。啊……”
话至此处,二皇子突然住了嘴,再也不肯多说。
“二皇子说它能治病,是治疗什么病?”
“呃……痔疮。”
“肺痨。”
尾济与沉舟报出了截然不同的病名。
这两人有事瞒着她。
今早沉舟将那块红玉连同密信一起托人交给龙溪靳氏,由靳氏护送进京。
甄家涉嫌大案,甄映雪自食苦果。
要靳月夔保护皇后本来就是皇上的意思,皇后既然也有此意,这件事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