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尽管现在这么说,那时候可是气得不想与他说话。
靳月夔怕她哪天想起他当时的所作所为,再与他置气。
“殿下不如干脆给臣一个处罚,臣也好安心。”
他想下床叩拜,可惜动不了。
“你真是麻烦。”
尾济坐在靳月夔面前的枕头上,吐了个泡泡。
靳月夔这会儿知道涂公子为何敢罚皇后下跪了。
想起自己对涂公子也不太尊敬,他加倍惶恐。
“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该死。”
回忆起他冬至夜,盘算过要自己跟甄映雪一起当他的妻妾,关翎瞬间没好气。
“有一事我始终想不通。你中了冰火莲后,为何说我是画皮?民间是不是又有了关于我的新传说?”
她提起那一晚的事,靳月夔脸涨得通红。
“快答话。”
沉舟“啪”一声,把活血的膏药贴到他后背。
“不,只是……”
靳月夔不敢说只是因为他心底觉得皇上与皇后太过貌美。
“登徒子。”
尾济两爪捧着山楂,啃个不停。
既然无足轻重,关翎懒得追问。
她趁沉舟替靳月夔按摩的工夫过来问话,是有正事儿。
关翎最早在竹青馆查到边军虚报士兵数字时,有几支部队的人数估算下来尚在正常范围。
今日问下来,那几支部队的带兵将领全是靳氏派系。
“边军贪腐,靳家难道不知?”
关翎打了个响指,把床上人的注意力召唤回来。
“稍有察觉,但各军军饷账目不过我家的眼,没有证据。而且……”
靳月夔回想了下。
“数年前边军一度兴起攀比之风,互相比较谁作风艰苦。起先家父不以为此举有何问题,并未细查。”
所谓蛀虫即是在善的外表下作恶。
未在其造成空洞前想要察觉不仅不易,弄不好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说成嫉贤妒能。
污蔑他人心思的谎言犹如墨滴,一旦进了清水,想要与清水区分清楚,不容易。
“早年龙溪募兵多由靳家参与统筹。参军之人可免除赋税,另有一本账目。募了多少兵,免了多少税,靳家总能知道。”
按华英国的征兵方式,只消对比龙溪的连年税收与军队人数,不难察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