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不说的常海也许更像慧远的父亲。
所以他格外厌恶想夺走常海的阿宁。
常海不是明镜禅师,不会为了救他献出性命。
只不过常海在鸣空寺扮演寺僧这一角色时,逐渐忘了自己原本是谁。
或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与慧远一样沉迷于自己构筑的幻象,投入了几分真情。
这使得他在阿宁失踪前那几年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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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又如何?”
慧远仅剩的眼珠谨慎地望向鹤公子。
“至此,你仍然不懂吗?”
这话是鹤公子在问阿宁。
她既然通晓涂氏的玄奇,不可能想不到内中机关。
“明镜禅师从未见过定月珠,也不知晓定月珠。他所知道的是一枚治疗自己儿子失语症的药丹。”
“他……是出生时就魂魄不全的鬼胎?”
阿宁惊讶地瞪着慧远。
那样的孩子照理活不过满月。
可是慧远活了下来。
在明镜禅师未找人用定月珠替他修补魂魄前,他已经活到了两岁。
要取走他魂魄里的定月珠,意味了重新杀死这个孩子。
常海犹豫了。
他为了日月双珠的线索帮忙翻译整理佛经典籍,因此耳濡目染佛法学说。
自己所做所为是否痴,是否执,他并非没有想过。
袖手旁观,眼睁睁看明镜禅师死去,未尝没有折磨过常海。
他不敢为了救明镜禅师暴露自己手里的日月双珠,再取走他独子的性命,于心何忍?
他做不到慈悲为怀,也不是杀人魔王。
弄清楚常海为何欺骗自己,阿宁表情有些释然。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佛门弟子……明明是个六根不净的凡人。”
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常海面庞。
十年时光确实使他老了一些。
“你说他想要日月双珠并非为了与人双宿双飞?”
阿宁突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