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为何对军资耗费如此熟悉?”
李昭媛没有搭理水悦秋的蒙混,追问她。
“我……于秦王府时替王爷抄过书,在书房听王爷偶尔提及,自己稍加推测得出的结论。”
关翎慌乱下,胡编了个借口。
李昭媛沉吟了片刻。
“秦王虽为无心之举,不过向周围人透露军机未免不慎……”
她抬起眼帘,眼神里充满忧虑。
关翎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果然人不能意气用事,心存不善马上遭报应。
她对李昭媛抱有成见,忘了自己不似甄映雪是善于装傻充愣扮柔弱的人,结果反而害了秦王。
“兵卒每年耗费军粮算不上军机,当过兵的人人知道。国库大致开支款项,与冬官府研造新武器,朕也在悦秋面前提过。若这算大事,身处要位之人便不能开口说话了。”
无衣替她解了围。
“是臣妾小题大做了。”
李昭媛莞尔一笑,表情好似真的宽了心。
“家父每每谈论公务,必避开臣妾,臣妾以为朝中要事不该参与,适才过于紧张,望水夫人见谅。”
她云淡风轻地道了歉,顺便为自己的无知做出解释。
无衣担心她与水悦秋产生心结。她表现大度,他松了口气。
“李大人为人谨小慎微,恪尽职守,故能胜任司马一职。其心其行当为朝臣表率,昭媛何错之有?”
谨小慎微,恪尽职守,怎能放任元礼阁跑去守彤关?
关翎斜眼扫了下无衣。
他看向李昭媛的双眼充满信任。
关翎不由怀疑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史书长篇累牍地撰述李昭媛美德,说她在宫内如何节省用以赈济灾民,又如何规劝承元帝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使战乱后的华英国得以休养生息。
元礼阁就职戍边将领乃先皇御令,李司马或许无可奈何。
鹭王妃一手遮天,连鹭王爷也不知道,远在宫中的李昭媛如何知情?
人有了私心断事难免不公,自己最恨邹夫人与甄映雪的狭隘,怎么一时不慎,心魔丛生,步人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