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到司寇府的案子,有所不安,提醒皇上罢了,从未有过与水夫人争宠的念头。”
“皇上宠幸你乃是老天降下的福分,何必推辞?这般唯唯诺诺,莫不是有人在后宫作威作福惯了,容不得皇上广施甘霖?”
涂太后当即怒了。
关翎恨不能把李昭媛在行云殿的话倒背一遍。
只是这样一来,恰合了涂太后的说法,说明她容不得无衣宠幸其他女子了。
不管是世间看法,还是她自己心里那杆秤,都认为她无权要求无衣专情于己。
关翎一手撑脸,回不上话。
李昭媛的说法颇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不堪一驳,无奈关翎这些日子夜夜睡不好,脑袋跟慢了半拍似的,连简单的挑衅也应付不了。
涂太后于是再进一尺。
“皇儿与李昭媛既然郎情妾意,何不接李昭媛在龙霄宫小住上一段日子?”
“早先让悦秋住在御和殿,是因为母后削减后宫用度,不得已而为之。”
无衣怎肯答应。
“龙溪战事未结,后宫开支仍需要削减。再过不久即是炎夏,缩了秋宫的用冰,不也是功德一件?”
涂太后不依不饶。
“这……”
李昭媛犹豫地看了无衣一眼,见他满脸不愿,面色凄然地垂下头。
“母后切勿取笑,儿臣今生福薄,怎配与皇上共居一殿?况且儿臣形单影只惯了。”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无衣的哪根心弦,他面带愧色地望了李昭媛一眼。
这一眼恰好撞上了水夫人的视线。
水夫人还有不足两个月的产期,腹部高高隆起。
她离开龙霄宫一段日子后,身孕更加明显。
无衣瞥见她的腹部,又瞧了一眼含泪的李昭媛,本打算坚决拒绝涂太后的建议,心里某处意外松动了。
“那……便依母后所言,让李昭媛暂住行云殿吧。”
“啪”。
水夫人放下手时,打翻了案上的瓷杯。
席间众人一起望向她时,她好似没事人一样看着宫女收拾残片。
此前弥漫在她面上的不快,也随着无衣的决定烟消云散。
跟着烟消云散的,还有玄鹿苑内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威望。
一得知李昭媛搬进龙霄宫,凌华阁隔日门可罗雀,每日两餐变得跟以前一样不温不热。
婵月找人打扫屋子得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