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太傅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与外人交待。
“蛹人不是药,而是炼药的器具。它所炼的,是魂药。”
饿了几天后,在红烧肘子、酱香肉、糖醋鱼与麻辣豆腐前,虢公子彻底招了。
“太傅有半截古方,借青帝的秘法完成这半截古方。”
“青帝有什么秘法?”
“百毒不侵。”
一松绑,虢公子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肘子。
“比不上龙息,也差不了多少。太傅所炼的药需融去魄体间的关联。毒性太猛,若人魂在融进药液前先入了轮回,一切白费。所以他向我询问,是否有办法保证生魂在剧毒中不散。”
这话说来简单,实则相当阴毒。
魂魄与躯体断了关联,人表面看不出痛苦,实际不亚于活着入殓。
“他为何不向公主求助?”
靳月夔话一出口,被虢公子白了一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公主自始至终不知我在龙溪所为,你说他为何不问公主?”
“你们何时开始进行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一、二、三……十……”
虢公子掐指算来。
“差不多有……十五年了。”
靳月夔不敢想象,十五年来有多少人消失在浮游岛的秀水丹炉里。
虢氏的案子大到超出邑宰管辖。
郎千禄继续命人暗中查找十五年来失踪人口。
他们能够追查到的死者,大概不足在试验中消失的人万一。
伊萨坚信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兰十七是翎儿。
倘若他是王家独女,怎样面对父兄的滔天罪恶?
表面光鲜的京城豪族,在龙溪的阴暗角落这么面目可憎……
想到这里,靳月夔长叹一口气。
少见靳家二少愁眉苦脸,伊萨好奇靳月夔能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
“龙溪地处边陲,数十年来几家在此争权夺利,势力状况微妙。这地方别说不及京畿安稳,也比不上相邻的薄州太平。”
靳月夔很少为了各地差异感慨。
“过去我不止一次听见有人指着来此犯案的外来人说南橘北枳,好端端的人到了这里全学坏。现在我想,这话有理,也无理。”
“怎么说?”
兰十七望着他。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顿了顿。
“可这些人心中的恶真是因为外界才生的吗?只是老鼠屎外的猪油,化在了滚汤里吧?若不是从最里面开始发臭发黑,他们为什么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丝毫愧疚,口口声声一切源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