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说包子铺当晚发生了什么吧。”
邑宰府里的丫鬟见蒙脸青年说久了,前来奉茶。
他没有喝茶,只端起精致的茶盅。
“陈姐一大早去买碗时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死时换了精致的衣裙。邵乐楼前往不夜坊之前定与她见过面,给了她这套衣服,随口许了什么海誓山盟。”
陈姐仅在老王家见过杨李氏数面,没见过这套衣服。
她听信了邵乐楼的鬼话,以为他有意回到自己身边。
为了证明邵乐楼真心在己,再去杨李氏宅子见她时,她换上了邵乐楼给的衣服。
“这是条毒计啊。”
兰十七放下了茶盅。
“陈姐不是轻易动手杀人的人,杨李氏可素来不管别人死活。邵乐楼最清楚她看见另一个女人穿了自己衣服有什么反应。”
更何况那女人是自己养了多日的男人突然蹦出来的发妻。
自己无端端成了一个穷酸婆子的二房。
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白天在人前强颜欢笑是因为她定下毒计,要邵乐楼用命偿还。用针去扎一个充满气的皮囊子,结果可想而知。”
两人见面不出三句话动起了手。
自己的相公跟了另一个女人,陈姐也憋屈得很。
她来找邵乐楼时打扮一番,足见她不是清心寡欲慈悲为怀的圣人,有女人的傲气。
她杀死杨李氏时不知想了什么。
兰十七猜跟外表光鲜内里烂作一团的女人撕扯时,陈姐触及到了深埋心底的不解。
为什么她辛苦劳作,不得不住在城外的乱石堆?
为什么她安分守己,被另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夺走了丈夫?
为什么恪守世人宣扬的美德没任何好报,总是一群践踏德性的人坐享其成?
善不能维持公道,那要善何用?
多年从未有过的愤怒占据了她的头脑,待她清醒过来时,杨李氏已经停止了呼吸。
“什么?你说杀死杨李氏的是陈姐?”
邑宰没这么想过。
兰十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