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红着脸请求他。
“娘子若是憧憬威风凛凛的武人,为什么找我?”
他厌恶这身衣服,断然拒绝。
“我供你吃供你穿,这么点要求也不行?莫非因为我出的钱没有逛青楼的富家小姐多?”
成亲后陈姐没说过他在青楼的过往,今日重提他的旧业,邵乐楼一阵愕然。
他忘了自己怎么换上的衣服,只记得那晚陈姐特别高兴。
到那一夜为止,也顶多是有些古怪罢了。
直至他听到陈姐背着他与人吹嘘。
“今年年景越发不行了,燕红巷萧条成了什么模样?谁记得往日的繁华?当年的有钱老爷一掷千金,一晚上散掉我一辈子挣不到的钱哪。”
“尘香阁的弄玉姑娘真是天姿国色。我一女人看见她一眼也是心动得不行。”
“别说弄玉了。谁记得邵乐楼?这么威武的小倌儿也就咱这儿出了一个。有他陪一晚上,那得多大的福分?”
“他一晚上你晓得多少钱?没百八十两银子,影子也见不着。你顶多做做白日梦。咱们一没钱,二不够年轻貌美,人看得上咱?”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
“年景不行也有好处。当年贵的,现在贱了。”
这些人里夹着陈姐的笑声。
“龙溪几员大户人家的小姐落了难,如今日子过得不如咱。红牌没人捧哪儿值原来的价。老天真是公平,咱们也有机会体会花钱买男人是什么感觉了。”
“说得好似你真会去买一样。”
女人们一阵哄笑。
邵乐楼瞬间懂了。
他不是她的相公,是她“花钱买来的男人”。
他不知道房契账簿在哪儿,没有见过陈姐家中长辈。
每次有人来家拜访,他必须做贼一样避开。
两人拜过天地,立下婚书。
可除了天地,无人参加他们的婚礼。
跟陈姐进进出出的那些女子甚至不清楚有他这个人。
陈姐藏起那张他按过手印的婚书,不让他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收留他,是因为终于有机会用她付得起的价格体会她艳羡的生活。
这是她的秘密。
她是老实规矩的女子。
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与青楼男子有染。
只有她憋不住得意的时候,才遮遮掩掩地向人吹嘘她知道富家小姐是什么滋味。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陈姐仍然坚持立下婚书。
这是她不同于轻浮女子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