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敲着锣在空巷报时。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
算算时间,足够那群人尽兴了。
他得去看一眼那不知人间疾苦的小鬼现在是什么表情。
一步入地下,一股凉寒扑面而来。
刚刚来时,地窖里有凉到这地步吗?
邵乐楼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用打火石点亮了地道口的油灯。
地窖里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那几个人不会睡着了吧?
就算是入睡,也有鼾声才对。
哪里不对劲。
邵乐楼加快步子往里走去。
兰十七的身手不差,人又奸诈,那几个傻子万一把他弄醒,说不定反过来被他制服了。
邵乐楼走到过道尽头厚重的木门前,伸手去推木门。
手一接触大门,一股刺骨的冰冷从指尖传来。
事情越发诡异。
他不敢一下打开大门,用门扉遮挡油灯的光线,缓缓推开一条缝,警惕地往里打量。
木门里一片漆黑,冰凉的风顺着门缝“呜呜”往外吹。
地面上是三伏天,屋子里面跟数九寒冬一样。
那几个跟他打过招呼的大汉不知去了哪里。
邵乐楼犹豫了下,没有继续往屋里走。
他轻轻收回步子,准备原路返回。
这时候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有人站在门背后替他拉开门似的。
邵乐楼来不及关上门,门另一侧的景象涌入他的视野。
那不是地窖。
眼前雾蒙蒙,阴惨惨,一片昏暗。
明明是地下空间,斜顶方向竟然投下一抹月光,照得弥漫房间的雾气一片幽蓝。
雾气中间朦胧地映出一条人影。
“谁?”
邵乐楼警惕地举起油灯,往那方向望。
雾气往两边微微散开,视野变得清晰一点。
一片幽蓝中间,坐着一名女子。
她不着寸缕,仅有满头乌发遮挡身体。
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映衬得一抹粉色的樱唇与两只乌黑的杏眼益发醒目。
那群下作玩意儿背着他抓了女子关在地窖里吗?
邵乐楼思忖着,举高了手中的油灯。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