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姬醒来后,邵乐楼没有告诉她积羽做过什么。
她记得昏迷前最后所见的画面,不难猜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在她抽出邵乐楼腰间宝剑时,邵乐楼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夺回宝剑。
“别死。活着尚有机会,死了什么都没了。”
娘死之前,邵乐楼不懂这个道理。
常常因大夫人的打骂跑去找娘告状,希望娘主持公道。
娘的委曲求全令他失望。
为娘送殡那天,他猛然清醒过来——除了柔弱的娘,自己一无所有。
这样的自己,到底凭什么与大夫人论公平?
跟娘一样死了,自己倒是清静了,祸害她的人哪一个得过报应?
老天所谓的公平,无非给予每个人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
只有活着,才能抓住机会。
所以他在燕红巷不管蒙受怎样的羞辱、虐待、毒打,全部熬过来了。
他亲吻仙桃姬柔软的掌心。
“肮脏的人不是你。”
错的,不是他无力反抗的母亲。
召邵乐楼与积羽回皇都的调令来了。
前来接替的将领为他们饯行,送他们踏上返回竹国的路。
仙桃是竹国俘虏,与其他俘虏一样,只能步行。
众目睽睽之下,邵乐楼不能与她同骑一匹马。
她在书阁足不出户几十年,哪里经得起由兰国到竹国数百里的崎岖道路。
出发不到两天,她的鞋洇出了血。
仙桃忍着疼痛走路,渐渐落到的队伍后面。
积羽见状调转马头,策马到她身边。
“女公子要不要与我共骑一马?”
他向仙桃伸出了手。
仙桃惊恐地拉紧头巾,往前费力地跑了几步。
积羽与平常一样,嘴角挂着微笑,目视她躲开自己。
几日后,他们抵达了竹国的境内。
一个小邑的邑宰殷勤款待了他们。
虽说地处偏僻,好歹不用露宿野外。
邑宰将积羽皇子与邵将军安置在自己府内,自己则携家眷暂居别处。
邵乐楼为仙桃擦干净脚,敷上了伤药。
仙桃颇不好意思。
毕竟她才是邵将军的婢女。
“何必计较这些?”
邵乐楼满不在乎,他在青楼伺候客人是家常便饭。
“战场上有士兵受伤了,难道我端着将军的架子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