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有灵魂才能去的地方,除了陪葬品,每年只有清明和忌日才能收到后代烧埋的书信和钱帛。
为了能让你外翁在仙乡不受冻饿,就只能在氏族中找血缘最近的后辈承嗣,每年为他烧埋祭祀。
而你外翁的氏族子嗣凋零,丈人的嗣子已经肩挑两支,算上你外翁和他自己家就是四支。
何况大兄家境颇丰,大嫂出身大族,不喜自己每年多次额外祭祀也是正常……
唉……”
萦芯一直知道外翁这一脉人少,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少!
所以其实是自家求着人家承嗣的!
人家不差钱不差事,不过是为了名声,不得已而已。
再加上外翁值钱的铺子送人了,地产给阿娘了,就剩下个宅子和一堆老仆……
萦芯知道这时代的人对身后事的看中,也知道其中肯定会有各种陈规陋习,毕竟在“前世”重视生儿子的原因无非也就是血脉传承和身后祭祀。
但是,她的世界观在一个亲戚众多的大家庭中形成,实在没想过一个亲缘单薄的家庭在古代礼教的束缚下竟能让人如此痛苦,一时间也是呆了。
阿耶拉着兀自发呆的萦芯回了房,安排她早早睡下。翌日凌晨顶着漫天星斗,就带着妻女出门了。
萦芯穿越至今,第一次出大门,但是并没有什么雀跃的心情。
昨天晚上她一至在脑补今天的流程,一时幻想自己遇到那个嗣子老婆要如何为阿娘争回一口气;
一时又伤心外翁去世,此生本就单薄的亲缘又少一层;
一时觉得那个大族女子嫁到曾家没几年就多了三对额外要祭祀的公公婆婆,也很可怜;
一时……
直至被阿月叫醒穿衣洗漱,也没理出方向。
待到出了二门,被阿月抱到车上,才想起来观察四周。可惜天色黑黑,只有车前两盏白色灯笼,照的四周影影绰绰。
这车是阿耶每日上学坐的牛车,车棚不大,萦芯得坐在父母腿上,前面阿登赶车,阿月也在边上。
所幸天气不冷。
大概是时间太早,大家都没什么谈性,只听车轱辘哑哑,牛蹄嘚嘚。
萦芯倒着跨坐在阿娘怀里,糯糯的问出了串门金句:“阿娘,见了外翁的嗣子,我该叫什么?”
阿娘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的说:“要叫舅舅,见了他的妻子要叫舅母,要执晚辈礼,小娘还记得怎么行礼吗?”
“记得的。”之前抓周的时候就教过的。
“睡吧,还得一会儿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