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郎年过十九,至今没个大名,可见他虽得南亭侯老娘的宠爱,可也有限。
南亭侯年纪不大,恐怕等兄长继位分家最少也得二十年。
如今县学同窗除了年纪小的华岫都婚配了,只他一人无人做主,恐怕二十五结业之后也没人给他铺就未来。
只知风花雪月的小男孩心中终于有了许多忐忑,开始为自己争取其他出路了。
虽然他这些考虑大家都看得出,但谁也没说破,大面上都信他“只是好玩儿才参加”为真。
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孙七郎如此,其他的同窗也是一样。
孔伯渊与孙七郎交情过十年,自然希望他能一举得魁,哪怕无甚用处,扬名也是好的。
但是羊九娘跟丈夫的同窗都不熟悉,她只知道丈夫嘴里都是茶馆、李小娘子、征文……
加上李小娘子竟然恬不知耻的给她家下帖子!气得她摔了一个聘礼的妆奁盒。
“哎呀!九娘这是怎了?”今日孔伯渊倒是回来的早,一迈进房门,就见她正心疼的拿着一个妆奁盒的漆盖发愁。
羊九娘将手里掉了一块金漆的盖子翻过去,强笑着说:“没,只是有个飞虫……”
就她这抽搐的表情,孔伯渊在县学里跟一帮损友互掐多年,一看便知她有事儿。
不过孔伯渊体贴的没问,只道:“有虫让慧娘她们打,你仔细伤了手。”
羊九娘怕他看出聘礼有损,拉着夫君的手往外走,“怎地今天早回,可用过晚饭?今日家里炖了羊。”
孔伯渊的确没吃晚饭呢,只是吃着妻子从娘家陪嫁来的厨子手艺,觉得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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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吃一边跟妻子说了以前住在李家隔壁,闻着他家饭香下酒的糗事,想娱乐妻子。
可他不知,羊九娘现在不能听一个李字,原本强压下去的妒火燃得更炽,口不择言道:“郎君也是孔氏出身,如何这样贪嘴!怕不是拿李家饭香下酒,而是那李小娘子下酒吧!”
孔伯渊一愣,把筷子一摔:“你胡说些什么!”
羊九娘自嫁过来,孔伯渊对她一直温润有礼,她一直自忖自己是嫡枝庶出,丈夫庶枝庶出,高娶低嫁,自己总是高他一等,捧着她也是应当的。
哪能接受孔伯渊跟她摔摔打打?
她腾地站起身,指着孔伯渊的鼻子道:“叫我说中了吧!自我嫁过来,你每天都不见人影,就是回家了也是李家李家、茶馆茶馆的!
还说什么茶馆里都是文人,茶馆征文是为了选吏?她也配!
我可听说了,李家那个小娼妇拒绝了十多家的庶子求亲,恐怕是想借征文的名头选夫吧!”
孔伯渊将她的手挥开,怒道:“你是有什么疯病么?如何这样诟骂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娘子!”
“我有疯病?”羊九娘握着被打疼的手腕,恨声喊道:“我看是你有心病!怎么!婚结的早了,不能让你去参加选夫了?后悔了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自己羊氏出身,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跟市井泼妇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