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给“不离不弃”的费习深行一礼,终于下定决心不回家,想办法暂时占住这个官位,只等陛下裁定!
翌日清晨,李清只身坐车去找董暾,行至半路,他又反悔了。
从他只是个小小主簿,温阳兄就与他知己相交,乃至如今官身也是温阳兄以自身为保,帮他得到……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对将军来说,此事全怪自己隐瞒,怎能再拉知己下水?
于是,他喊道:“阿登,直接去大营。”
李清决定直接去找将军坦白,便是顷刻失去权位也无妨!
李氏没有他,还有儿子、女儿。
有女儿支持的儿子可比他强多了!
李清先在辕门外通报,然后才去了将军的营房。
被亲兵请进后,李清见将军正在擦晨练出的汗,立刻深施一礼:“末将参见将军。”
因为在军营呆的年头多了,李清行止间也颇有武人的气质。
小将军今年才二十五,将擦汗的布巾子随手扔在架子上,起身请他坐下:“李都尉如何总是这样多礼。”
李清是他亡妻娘舅的知己,做事不贪不懒,很合自己心意,他一直当半个长辈礼敬。
并未落座,李清站在原处谦谢后沉声道:“末将惭愧,今日有事向将军坦白。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嗯?”将军一挥手,撵走亲兵,问道:“何事?”
深吸一口气,李清缓缓将事情说了。
小将军剑眉越听皱得越紧,最后低声问:“你知道按国律、按军法应如何处置你么?”
“按国律,李氏当由陛下独断。按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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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直视小将军双目,“军法上并无一处明写亡国皇族不得入职!末将自问入军以来从无一处失职!如今无奈被羊氏揭开出身,虽情理上末将愧对将军,愧对温阳兄,但是,末将自问无触犯军法之处!”
左眉挑高,小将军心想,军法没写但是不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干了还不是照样得打军棍。
不过,看在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此时也未带亡妻娘舅一起来走人情,倒也是条汉子。
垂眸思索几息,小将军手一挥,“那你就回屯田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是!末将告退!”李清暗松一口气,自己暂时是没事儿了。
他恭敬一礼,出了辕门再去找董暾坦白了。
董暾听完,指着李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背着手,在案几前来回急走两圈,不得不先替侄女婿考虑。
陛下年轻时就是个多疑的,如今花甲之年疑心病更重。
当初老将军病笃小将军继任时,就有多方觊觎。后来侄女亡故,小将军回乡一年,也是几方角力才使侄女婿未失将军之位。
如今之事,恐怕会成为他人攻讦将军治下不严,滥任官员的把柄……
李清并无更高层次的人脉,身边包括费习在内也没有这样高的眼界。
他并不清楚知己为什么这么愁,还当他生气自己多年隐瞒,深深一躬赔礼道:
“皆是清之过,还望勿要伤及你我情分。才我已与将军坦白了,待陛下之意明了,再定清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