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芯在费县这么多年也没交下一个正经朋友,算得上亲人也只华家一家。她也没有其他需要告别的人,所以后面几天,便都用来陪阿炈和大黑。
阿炈恐怕还不如大黑明白离别的意思。
元月二十清晨,阿炈被陪嫁抱在怀里,欢快的朝姑姑挥着两个小手。大黑艰难的走出大门,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看着牛车上的萦芯一声不吭。
直到一队十五辆牛车全都拐出上莲道,华静抹着眼往大门里走时,才发现大黑两眼下,泪沟都是湿的。
“唉……”李藿不舍的收回视线。以前都是他跟小娘在门口送阿耶赴任,以后怕是只有他了……
萦芯根本无法体会他们过剩的离愁。
她四月就回来了,等她真的出嫁的时候,再不舍也来得及呀。
元月的晨风干冷干冷的,阿甜伸手想将车窗帘都放下。
萦芯却道,“先开着吧。”
牛车队很快走到了直通东城门的大街上,城门里侧的路边有一个早餐摊子。
自去了杏核村就续了满脸络腮胡的青山和带着幂笠的阿月对坐在摊子上,无声的注视着小娘子的牛车走过身边。
萦芯看着他们果然还是来送她,不由微微一笑。
阿糖奇怪的问:“小娘子何故发笑?”
萦芯摇摇头:“没什么。”
青山坐在早餐摊子上,目送车队出了东门,然后对着阿月说:“走吧。”
阿月无声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
青山见她一路上不停的拿帕子往幂笠里面擦拭,不由劝道:“也就这几年。等他们学成了,能替你,你也就能回小娘子身边了。”
“嗯……”阿月抽泣着应道。
过两天他们也要回杏核村了,小娘子不愿意他们耽误课时,不让他们回来送嫁。
今日一别,恐怕真的得等她教出继任,才能再相见了。
萦芯等车队都出了东城城门,才让阿甜放下厚厚的车窗帘。
旅途上无聊的很,沿途都是只发了花苞芽的桃树。萦芯便跟阿甜几个玩儿起了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