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静回忆着主母华夫人教给她的流程,又仔细的在单子上看了一遍,“大致就是这些了。”
“那就等顾禺来费县吧。”萦芯把茶碗放回茶几,懒懒的道。
而此时应该往费县来的顾禺,才清理过路上遇到的一群抢行商粮食的流民。
“多谢顾将军搭救!多谢顾将军搭救!”行商哆哆嗦嗦的来到顾禺面前,噗通一声就给跪了。
半个时辰前,他运粮到此,被四五百个流民一哄而上,差点连粮带人都给抢走!
顾禺嘴皮干裂,垂眸看向行商:“你是哪家的?”
自进入并州,水源就少了许多,连日赶路时的见闻也让他心火上燎。
干瘦的行商谄媚的道:“在下乃是冀州堂阳杨氏出身。”
顾禺闻言看了董暾一眼,董暾摇摇头。
他便对着亲兵一抬下巴。
奎木咧嘴一笑,把他和商队幸存的人都拉到远处去了。
“这位小将军要带在下去哪?”行商惊恐的挣扎道。“顾将军!顾将军——饶命啊!饶命——呜!呜——”
行商的挣扎的喊声远去后,戛然而止。
董暾看也未看,只回到牛车上,用毛笔伸进快要干涸的墨盒里沾了沾,然后在行军录上写到:
“四月十七,行至沛县南直道,路遇流民劫粮,逐之。”
至于劫谁的粮,粮食最后哪去了,压根儿没写。
李清作为押送粮草的中军,一见前军突然停了就知有事。
只是将军一直未有令下,他只能等着。
直到奎木亲自押着一车车带血的粮食过来跟他交接。
这已经是这一路上“收到”的第三批粮食了。
“唉……”李清一叹,让几个文佐去点数。
费雍熟练的掏出一个单独的账簿,带头去了。
这账簿只会给顾禺和董暾看。
一锅到底下了三碗米还是五碗米,谁也不会记,反正粮食最后都会被吃到士兵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