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禺又把目光抬回到追着他们一路东行的云絮上,心情舒畅的想:
真好,他虽然不是战死,无法马革裹尸,但这样也能跟翻羽葬在一起……
等到了地下若是无聊,还能骑着它与一些只闻战名的鬼将切磋一番……
只盼他们别看不起他从未真正打过一仗……
顾氏别院,所有顾氏族人清早便来此处聚集,只顾丁氏一人无人告知,至今还在家中“完善”她夫孝期间的用度。
顾毗跪坐在阿耶榻前,两眼赤红,他知道,倘耶娘的婚事不是陛下钦赐,以阿耶对她的恨意,早就将她休了!
“不要怪阿耶……顾家军的军权,你这一代大概是再也……担不上了……阿石那里,也不用按着他习武了……
你毕竟姓顾,丁氏哪怕真的夙愿得偿,一个没有兵权的顾氏……也沾不上他家的风光……
就这样吧……
顾氏子弟……以后……看看兵书,也就罢了……”
顾荣低低的说着,轻轻用变形的大手拍了拍儿子紧攥在膝上的两手。
“是……毗谨遵阿耶教诲!”顾毗咬牙道。
“你的婚事,我一直没点头……汤氏一族一直以丁氏马首是瞻。
三年后,若他两家还在,你就应了你阿娘的意,娶了就娶了吧……
若是没了……
你可问问你嫂嫂……”
顾毗气息不稳,只点点头,说不出话。
感觉该说的都说了,顾荣便阖上两眼,为见长子攒力气。
别院门外,阿石骑在一匹身量未成的军马上,抻着脖子往西看,终于远远的看见了三个越来越大的人影。
自入了广固境内,萦芯又拿起了“六礼未全”的矜持,不再去顾禺车上,只陪着阿耶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