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中庶子,未亡人一介女流,总不如郎君们壮志凌云。未亡人本意也是用这三年全了亡夫的恩义,待除服就携儿女回费,富足一生……”
全塘一听,就知这些不过是搪塞,想着她几乎孤身一人来此,却一脚踏入国与国的漩涡,不对自己交底也是常理,便并未说破,只继续听着。
“事已至此,中庶子也是诚心相邀,未亡人再拒不美。只求中庶子有法替未亡人遮掩一二,事毕后放未亡人归乡安度余生。”
之后的事情如果真按照全塘的计划来,还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年呢,萦芯既然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这么说的意思其实只是表达自己对权力并不看中的意思。
全塘捋须道:“老朽托大,虽能为有限,可毕竟识广历多,愿收定侯夫人为徒,夫人可愿屈就?”
闻言顾毗两眼圆睁。
师徒如父子,一旦定了这个关系,嫂嫂与全塘的关系将仅次于与姻舅李清!
且全塘是有一个徒弟的:
太子!
倘嫂嫂拜入全塘门下,那不就是太子的师妹了?与太子亲妹只差一份血缘!
就这份诚意,萦芯也动容了。太子师妹什么的还是次要的,最起码全塘不是打着用过萦芯就丢的打算。
她呐呐道:“中庶子让我想想……”
她不想侍奉孙瑾这样的帝王,更不想被这一个帝王驱使着,一步一步削掉自己的人性!
全塘温和道:“李氏悯下的家风,夫人贯行一生,不喜陛下行事也是人之常情。
老朽不信,倘遇明主,夫人不想助他中兴!”
全塘直插心腹的话语一落,心思已被他牵动的萦芯猝不及防,立刻以袖掩面,顷刻泪透衣襟!
“很多……很多人……”萦芯咬牙哭喘,“很多人本不必死!很多!”
全塘沉声道:“李萦芯,治一国与一家截然不同!便是如顾氏这般上下一心的世家, 也不能做到李氏那样如臂使指。
你已踏入更大、更高、更广的领域!
你也遇到了更多、更深、更狠的权利纠葛!
如何至今还死死抱着妇人之仁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