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命运推着萦芯一路走到此,是不是要萦芯也学全塘这样,“推着”孙钊绕过螺旋上升的历史旧路,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直线呢?
孙钊奇怪的看着师徒二人,以为这小寡妇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儿,发初见那日的“不驯言”,便道:“定侯夫人尽可畅所欲言,本宫洗耳恭听。”
造反、从龙什么的,想说啥说啥吧。
萦芯听完,先谢过太子容人:“多谢太子殿下宽宥。”
然后问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疑问:“师父,徒儿一直有个疑问。以前有大灾时,都是怎么救护灾民的?”
她“来”大吴这么多年,吴国各地隔三差五就有个大灾小难,怎么现在朝堂里的贤臣们就都成吃干饭的了呢?
“一是陛下赐钱、赐粮就地赈济,或是以工代赈,再者移民就食。纵观历史千百年,大体都是因地制宜,在三法中取一行之。”
萦芯点点头:“近十年前,蔓延冀并两州的那场大旱,并州用的就是移灾民到徐州就食之法。而当年冀州少有流奴外出,不知用的是何办法?”
当时全塘还在修道,并不知道详情,孙钊开口回道:“彼时冀州不如并州灾广,辖内赵郡襄国县正在兴修漳北渠,引漳水北流,贯城注隍,以溉民田。时任冀州刺史便将治内灾民全都收为徭役,以预收襄国县两年粮税为供养,一年间修完原定五年的水利工程。”
“当年襄国县缴粮税的平庶舆情如何?”萦芯当年真是以为那位冀州刺史是位治世能臣,结果他能力是有,却也是个强压一县耗空血条才勉强过了灾年的主。
孙钊没继续回答。
他能知道十年前两州如何赈灾,都是这几天被一班打口水仗的文臣烦到不行,主动翻找以前存档的奏疏想“抄作业”才了解到的。
可奏疏上向来有功就不报过,那年襄国县的平庶是怎么过来的,怕是只有活到如今、亲历全程的襄国县人自己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