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五州的中坚是抵抗?是顺应?
抵抗最终会导致观政法的夭折,顺应更是他们吴人的胜利!
有朱建带头,他的小弟们也举起酒杯应和,周宗长随大流举杯。杨泙略慢一拍也把酒杯端了起来:反正只是商议,待他回去问问他阿耶,不行再反悔呗。
吴地派头部大会刚开的时候,萦芯正在看范生带来的家信。
一封薄,一封厚。
薄的是李清的,内容也简单,主要是想问女儿为什么上次来信还是要家里屯粮。
还能是为什么呢?全国粮价一直高居不下,除了三州常仓还没被那些戴罪官员补平账,就是产粮大户觉得东吴、桓楚、南晋三国情势紧张,屯粮求安心。
自家就是都卖了也是被他们买了存下,平民百姓根本吃不到。那就还不如自己屯着呢。
萦芯直接提笔把自己的担忧写清楚,然后劝阿耶若是心疼费县贫民艰苦,可以多收他们做自家佃户,但是千万别开施粥的口子!一切跟着隔壁孔氏的步子走。
论到苟,萦芯拍马也不及绵延后世两千年的孔家!
另外厚到三指的一封一打开,萦芯就笑了。里面除了李藿的两张信笺,还有三封。其中两封上面密密麻麻的盖着小小的手印和李氏印鉴,一看就知道是阿炈的手笔。
萦芯先看李藿的信,前面内容与阿耶差不多,不过意思要比阿耶更惊恐,明显是怕自家妹子这样屯粮是有他意。
看到此处,萦芯不由大翻白眼,按说此时武则天还没出世,往前看也就有个吕后差点称帝,阿兄怎么每次都把她往这方面想呢?
后面阿兄提了一句南地的水渠都开完了,问她那为了开渠聚集起来的青壮今年农闲的时候要怎么安排。
她可真怀疑是他自己想当皇帝,这是侧面提醒她别光屯粮还得积攒武力吧?
想着阿兄少时偶尔中二的表现,萦芯嘴角弯弯继续往下看。
李藿写了几句去年年底的征文和今年年中的晒书都因三国之间的紧张办得潦草,他也没选出可心或者有才能的新幕僚。与费习父子三人分别后径直回费的王素虽然还是被他留下继续给李氏作幕僚,可他病病歪歪的也没啥大用,问能不能把费习三人匀一个回去给他用。
萦芯还奇怪他在家里,大事小情有阿耶、嫂嫂和司喜等人管理,他非得要个幕僚干啥?
往后才看见李藿说他得丈人华仰举荐,要辟他去青州州治下邳做郡丞(为太守的佐官,郡级正官)主管刑狱复查,秩六百石。
还说什么他也不是很想很想去啦,他觉得自己不过尔尔,突然越过县级做郡级正官,自己名不副实啦……等等一些列明谦暗吹的语气,让萦芯真是想把自己抑制不住的大白眼画下来给他寄回去!
明白阿兄还是想问问自己的意见,是婉拒还是赴任。萦芯考虑许久做不出取舍,便没有先给阿兄写回信,而是打开了三封里表面最干净的一封。
这封果然是嫂嫂华静写的。虽然月月来信,可女人就是心细,不止各种询问萦芯近况,还很了解她的脾性,大篇幅的苦劝她不要因为贪凉伤了身子。
后面略略提了提与这封信时隔不过十天的家中、南地有什么新变化,邻居家有个萦芯全无印象的数字娘嫁去了哪家,哪家嫡长生了儿子。最后还特意给儿子在另外一封信的信封上的胡为道了歉。
萦芯提笔,在阿甜戏谑的眼光下,写了自己的近况,大言不惭的写自己根本没有贪凉,身体有家医看着健壮如牛。
“小娘子啊,还是听听少君的劝,少喝那凉饮子吧。再说,脱木大夫不也说小娘子这样日夜颠倒不是长法么……”只有主仆两人的情况下,阿甜的话就能多许多。
萦芯拿笔尾指着她,威胁道:“你可不许跟嫂嫂乱说话,不然我把你嫁给脱木去!”
华静可太知道萦芯如何肆意妄为了,怕她糊弄自己偶尔还会让萦芯身边的大侍女阿糖、阿甜给她回信,以确保无人管束的小姑子别浪过头。
阿甜嘿嘿一笑,圆圆的脸上眼睛笑眯成八卦的一缝,“小娘子这是乱点鸳鸯谱了,脱木大夫可是有心仪的女娘啦。”
“嗯?谁?”萦芯赶紧放下毛笔,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