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给他们吧。”萦芯心底焦躁,懒怠动笔,回了前厅把画交给范二郎。
范二郎大礼谢过,告辞后直接去了乐安侯府。
他被请进时,顾毗也在场。
自两国使团带着挑起双方战争的目的来广固后,察事司又忙得不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消耗,顾毗又住到了乐安侯府。
孙放让范二郎去给萦芯传话的时候没告诉顾毗,如今画到手了,也就不瞒他了。
顾毗现在负责看全东吴监察从事的密奏和察事司的信报,知道的消息全也就比萦芯更快的领会了孙放说要画的意思。
事情还得从南晋副使在太学门口造黄瑶开始说起。太学里面全是个大中小世家的郎君,无论是靠出身还是学识入学的,都算得上是各家年轻一辈的翘楚。
他们用拳头向两任君主表达了对皇室和吴国的忠心后,大多数都会把南晋副使的话带给自家家长,让他们掌握第一手资料好看清楚应该领着家族如何继续行事。
谣言就这样在察事司无法明目张胆插手的世家阶层中,蔓延开来。
当然大多数的世家是不信的,但其中的侮辱意味太过明显。
以至于三天后在孙铄一行巡视到济南郡,被济南郡郡守招待时,听到消息的孙铄和王廙三人都是怒发冲冠!
王廙三人忝为孙钊心腹,要不是巡视在外一直没收到孙钊调回的圣旨,错过了使团,那天的小朝会上肯定不能让石弥专美于圣前!
而孙铄心中,因为两幅佛画已经将定侯夫人视为佛前圣女托生,怎么能任那些信谣传谣的浪荡郎君在接待他的宴会上,对皇兄与定侯夫人之事肆意发表淫词浪语!
孙铄虽然从小都被关在皇宫里,可自有刘偏在身边后,一个皇子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能大面儿上得齐的。再加上他信佛之后待下宽和,为了自保对外也是一派淡然,所以孙铄在接风宴上当场摔了酒杯可真是令刘偏惊诧得瞪大双眼。
这酒盏是漆器,并不如瓷器那样有清脆的崩裂之声,可依旧能震得所有人噤若寒蝉。
只是孙铄毕竟是头一次发作,气得直哆嗦也骂不出来,最后竟然让刘偏把定侯夫人的佛画请出来,让这几个满嘴亵渎之言的郎君当场跪在佛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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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芯的画太超前了。
哪怕是如今以写实风格盛行,可也大多是勾线足够简约出奇,具有隐喻。
如萦芯这样细致到甚至用金粉调和墨色后,一丝一丝把佛祖垂视的眸子以及眸子的反光都用缺墨法精细的画出来的直白,真是独一无二!
一个喝多道说胡话的郎君本还觉得自己是被二皇子侮辱了,被随行侍卫按跪之后一挺身,正对上佛祖冰冷垂视他的两眼,当场就吓堆了。
那一瞬间,他真是把这辈子干的坏事儿全都想起来了,只觉得马上就要受到佛祖的审判!
宴席上的可都自认名士,还有好几个佛教虔信徒,当场就扑到画前拜倒,口中喃喃全是佛名。
一场接风宴,瞬间变成礼佛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