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嫂嫂便宜卖二殿下粮食,只是一片“悯下”的慈心,甚至放出去的侍女去向很可能也只是任其归家了。
可是经过之前孙放拿嫂嫂名节做三国舆论战的筏子之事后,他真是一丁点儿也不敢把嫂嫂再往亮处推!
顾毗也不知道能替嫂嫂遮掩多久,反正那婢女去处察事司一时查不到,他也不想仔细查,只要拖过移民乱事,应该就会不了了之。
“顾侯还未上奏。”
孙瑾嘎嘣嘎嘣的嚼碎了饴糖,有些粘牙就没继续问。
君臣二人都有些奇怪,早早离了广固的女娘不好查去处,那么留在广固替她决定向二皇子伸出援手的人肯定一下子就能查到。
既然顾毗不提,孙瑾倒想看看他到底是能力不够还是有隐瞒的意思了。
是时,有小黄门快步走到寝殿外,向孙瑾禀告:“太上皇,东莱侯进城了。”
孙瑾只嗯了一声。
萦芯的消息总要慢一些,她刚吃过晚饭,阿牧五个便集体请见。
长庚梗着脖子,虽然自陈错误的话说得很清楚,但是态度一如萦芯上辈子的一些高中同学一样,以为自己是勇于承认错误,敢于承担任何责罚,实际于事无补。
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萦芯只是问:“那你可有变计应对?”
长庚的硬气泄了几分,“回夫人,长庚心中有惑,是以尚无对策……”
“长庚有何不解,但问无妨。”萦芯也很想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他们五个对世道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城外移民大概只有留和走两个解决办法,太上皇和陛下为什么这么久也没统一意见呢?”
闻言,萦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斟酌了一番一定能让他们准确无误的领会自己意思的措辞,然后不答反问:“你是谁?”
不止长庚,其他四个也愣了愣,互相对视了一眼。
长庚期期艾艾的回道:“我……我是长庚。”
“对,你是长庚。八岁与父兄同日被官伢卖入了李氏作农奴,十岁入杏绽院,及至到此,虽你不愿,可你依旧是个奴。你所经历的人生让你天然站在城外移民的同一阵营、所受的教育让你认为仁政安民才是正途。我说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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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生简述还好,后面一句让长庚品味了一番自己内心,然后狠狠一点头:“夫人说的,就是长庚。”
“那你猜太上皇呢?”萦芯话音一落,松谷的脸上已经露出若有所得之色。
原来站在讲台上,谁一点就通、谁一头雾水真的是一目了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