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碎了一地,中军勒马,压阵的亲兵一边挥舞大刀砍断全无血痕的丝线,一边朝将士们嘶吼。
只是早有准备的下邳守军不会给他们机会。
很快,一阵令人齿冷的弓弦声传来,一轮仰射的箭雨越过周围房顶,南晋的中军、后军纷纷中箭落马。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靠着袍泽和马匹躲过一轮齐射的南晋军们看着眼前地狱一般的血腥场景,主将又不知生死,军心已然涣散。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劝降只喊了三遍,没给南晋骑兵犹豫的时间,阵阵弓弦嗡鸣之后又是一轮齐射。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我降——我降了!别杀我!我降了!”
“我也降了!啊——”
……
投降也得看自己身处的位置,若是离忠于主将、不想投降的亲兵太近,很可能被自己人一刀砍死,以儆效尤。
这个脏活儿,注定是刀法很快所以总被编入督军队的心月来干。他昨日能一刀砍断临阵脱逃的老城门丁,也是平时专门训练过。
如今卢秋退兵,缯县解围,只是不知那伙南晋骑兵还会不会来,所以依旧四门紧闭,倒是不用心月帮忙看着了。
他便回到了李藿的身边。
因为疲累睡到日上三竿的李藿,香饽饽一样被刘义隆和缯县县长一起盛情款待,更有与他二娘出了五服的缯县曾氏主枝投帖相请。
别看萦芯的外翁曾秘是个小小商人,曾氏可是从夏朝流传下来的国姓。
缯县在夏朝叫缯国,是夏朝第六代君主姒少康给儿子的曲烈的封国。
这位曲烈就是曾氏的始祖,所以从母族这边论,多四舍五入几遍,萦芯也是个皇族遗脉!
因为萦芯的便宜大舅曾梓有个“世袭”三代的孝廉撑门面,缯县的曾氏原本比费县的费氏强一线。
结果萦芯给费习在尚书台整了个尚书令的官儿,一下子就比还在冀州安平郡武邑当个县长的曾梓强了!
只是自曾秘去后,曾氏主枝这边早嫌弃曾秘入了商籍,从不主动与曾莲联系。
若非一开始是曾梓介绍李清去给顾家军作主簿,为了酬谢他,也为了让他不要怠慢每年给曾秘的祭祀,曾莲和萦芯年年给曾梓家送厚礼,李曾两家怕是要彻底断了亲。
没有族人在权利中心,曾氏的消息来得也慢,虽然知道萦芯当了定侯夫人,可也只觉得是个出了五服的旁支姻亲,一时拉不下来脸去巴结。
如今倒是不知道从哪听来了她跟陛下“关系匪浅”,又来主动联系李藿拉关系。
李藿吃了二娘嫁妆这么多年,也不能给她族人脸子,自然接了帖子。
缯县有难时,曾氏没出人力也没出钱财,现在事情过去了才冒出来,刘义隆兄弟都有点看不上曾氏的做派。
小主,
倒是徐纳找了个李藿独处的空档,给他说了点在官场多一个亲友多一条路的好处,建议李藿趁着曾氏有巴结之意的当下,与他们重修旧好。
李藿想着,但凡当初曾氏能跟自家多点联系,阿耶需要幕僚的时候也能在曾氏招个知根知底的,哪里还要小娘费尽心机的办什么茶馆征文,选贤纳士?
他倒也明白自家单薄,真心谢过徐纳的“提点”。
徐纳摆手端文士“如沐春风”风范,背手走远。
跟在李藿身后的心月三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在跟李藿玩儿他们看不明白目的的花花肠子。
他们四个都没明白,刚刚那一出是徐纳这只良禽,对李藿代表的李氏这棵比缯县县长家更加繁茂的高木,展现了下自己清楚李氏的短板,并且自己可以为李氏补全这个短板。
颇是讨厌这种有意图不明说的心月来了句:“轸水在就好了。”
他们这些亲兵里,除了白虎他们四个,只有轸水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