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王进入后院,直接进入原来玉娘和红珠的寝室,门是虚掩的,门板已经脱落很是破旧了。
青年仍然跟在他的后面,他轻推了门,看见里面的陈设虽旧,也没什么东西了,但房间却很整洁,似乎是刚被人整理过。
颜罗王从进入后院开始,便没有再笑,在这里,他可以把脸上虚假的笑容撕掉了,他坐到床沿,轻抚破烂的席子,这是他曾经和两个娘共枕过的床啊,他曾在这里听着二娘、三娘的歌谣和美好的故事、睡梦里不知多少次尿床,他已经不大记得,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的碎片仍然保留着。
如今三娘得以幸存,但二娘却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三娘说,三姐也堕河而玉殒,而他竟然连二娘和三姐的尸骨在哪里也不知道,每想起这些,他的心都痛得撕碎,而因为痛,他脸上的笑却越灿烂,只是在此时,他心中的痛没有演变成脸上的笑,他冷峻的脸庞,在修瘦中显示一种黑铁的质感,黑亮的眼珠流转晶莹的泪!
没有哭,只有泪。
这一天,他流了多少泪呢?
青年站在一旁,看到颜罗王流泪,他竟流得比颜罗王还急,顷刻便泪挂满面,他举起手去擦颜罗王的泪,动作很温柔,碰触到颜罗王的刹那,颜罗王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随后立即甩开,沉喝道:“别碰我!”
“你流泪了。”青年哽咽道。
颜罗王一愣,举手以中拇指拭了拭眼,拇指沾了几滴泪,他看着那泪,说,“这不是泪,这是奶,我娘的奶,你知道么?我娘以前喂给我的奶水,我还给她一些,让她知道我的身体里流着的都是她的奶,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这是奶,不是泪!”
青年无力地坐倒在地,双手掩脸哭泣,以一种变调的声音哭诉:“我懂的,我都懂,你莫要哭,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颜罗王泪眼望着坐于地上的青年,我道:“我不哭!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紫玉夫,是大丈夫的夫。”青年支吾了一会,才把名字说出来。
颜罗王听了不发一言,从床上站起来,然后走出玉娘和红珠的寝室,进入萧路君的寝室待了好一会,折转出来,向罗紫玫和罗芙的房间走去,在此过程中,青年一直流着泪跟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