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八带着路玥来到自己的住所,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又四处查看了一下房间内有没有别人,最后才在路玥旁边的座位坐下。
从刚才进房间到坐下,路玥一直都在观察路十八的神情。
“这不是你家吗,干什么这么紧张。”和路玥松弛的状态相比,路十八实在是太反常了。
“老大……”路十八两只手垂在膝盖上,声音中带着试探:“地府现在好多人都在传你是即将继任的南阎王,是不是真的?”
“噢?”路玥挑了挑眉:“大家这么看得起我。”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你刚才坐在了….”路十八说的是刚才小阎王自然而然让位的行为,“你真的不是吗?那个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坐的,我听说有人曾经不怕死的坐上去过,然后被那两团鬼火烧死了。”
“如果我是你,你又要怎么办。”路玥笑得很灿烂,就像是在和朋友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路十八看着路玥清澈的眼睛沉思了一会,随后眼神坚定的说道:“我可以做鬼探,替你在人间跑腿奔波。”
“噢?”路玥眼底的笑意更甚,“你原来是觊觎我的位置,想上位啊。”
一句玩笑话,却让路十八慌了神,“不是的老大,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路玥手里的玉竹一下又一下扇着自己,自从入冬,路玥就再没开过她。只是地府四季都是一个温度,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倒是让她觉得有点热了。
路十八以为路玥不信自己,又赶紧解释道:“我路十八发誓,我绝对没有要篡位的意思。”他伸出三个手指头放在脑袋旁边:“我只是想跟着你,只要您还要我。”
路玥将手里的玉竹合上,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然后放在腿上开始折起来。她并不急着回应路十八的发誓,发誓这种行为在路玥看来只是一种对自己的falg,并不会真的天打雷劈。
路十八忐忑不安的看着路玥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垂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我们是什么关系。”路玥眼神没有看向路十八,声音也和十二月的飞雪一样冷。
“我们……”路十八的脑海里飘过了几个词汇,却又都觉得不太恰当。
“喊我老大喊久了,真把我当老大了。”路玥把折好的衣服放在了一旁,身子重新靠回椅背上,眼神看向路十八:“我们说好一单五千,我钱没有亏欠过你。说白了,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路十八眼里的情愫变得十分复杂,一直以来自己在坚持的信仰的,瞬间随着话音崩塌。
“你不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为什么要难过,把我当成大哥又或者雇主,会对你现在的行为有影响吗。”
“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附属、小弟,你是路十八,完完整整的路十八本人,你是自由的。如果你哪天过来跟我说,不想干了,钱赚够了,你随时可以走,我没有用任何道德或者江湖规矩把你绑住,我不是张四眼,你也不是以前那个收保护费还要上交的地头蛇了。”路玥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是平等的。”
在路十八的生命中,幼时路十是他的老大。长大了点学校里壮实些的孩子是他的老大。再大些需要赚钱了,谁给钱谁就是老大,只可惜被压榨。直到遇到张四眼,那个只抽成讲情义的人可以成为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