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我会想什么呢。
哲学史上有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
我是路玥,不知道从哪个娘胎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是一个学生,在我完成学业开始成为社畜之前,我活在流言蜚语之下,我是没娘生的野种,是人类社会的异类,是勾搭男人的贱种,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装柔弱的样子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就是这样,我勾引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可这个世界有毫无保留的爱吗
步入社会之后,我做过996的毫无意义的工作,每天的工作提供的价值对这个公司来说可有可无。我做过写手,每天睡醒就是坐在电脑前在群里接单代写,帮别人道歉信,写述职报告,做PPT,写工作总结,改论文。写手的工作就是每天把自己代入不同的人,用文字演戏。再后来,我开始写小说,用微薄的,三天饿九顿的稿费,活了一年又一年。
我经常思考活着的意义。我这样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活着,对这个世界提供的价值,好像也是可有可无。我竟然不知道,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我在寻死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大堆人来‘拯救’我。我能给他们带来什么,需要我活下来。
还是说,死其实是这个世界的禁忌。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死到底是结局还是开始。如果死亡是一把开启新世界的钥匙,那从始至终都在阻挠死亡的人是什么。异世界的使者。抱着牺牲的心态在这个世界里或阻挠的或筛选的让一些人留下一些人死去。
写手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做的最后一份工作。在更新完最后一章节之后,我便开启了我的第七次自杀。站在高楼上的时候,吹着风,我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这次还不死,我会是什么样子。
粉碎性骨折,半身不遂,拉屎拉尿全不能自己,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动,从此再也无法进行我的第八次自杀,从此我的灵魂和身体都被禁锢在了那张短短小小的病床上。把天花板的泛黄看穿,插在鼻子上的氧气管会日以继夜地不管我是死是活的给我输送氧气,手臂上的留置针会在我的皮肤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像一个洗不掉的纹身,像古时候犯人身上用烙铁印出来的‘囚’,世人一看便知,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对生的希望,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精神病。
我经常一个人吹风,也喜欢躲在房间里听雨的声音。与其说我一直是一个人,不如说我一直都想让自己是一个人。可是世界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人一定要遇见人,人从来都没办法独身。
在每天睁开眼都在想自己怎么还没死的时候,我的身边有两个人。后来我知道还有第三个人,只是我那时候还看不见。
路叁,他是谁呢。一个突兀的出现在我生命里并蛮不讲理的说爱我的保护我照顾我的男人。我常觉得他莫名其妙,可是我又确实需要他。在很多个马上要饿死的时候,是他像一道光一样出现并且递过来一碗饭,一笔钱,好让我又能像老鼠一样苟且一阵子。
相比之下,慕容春更像风。起风时,她只是对倒在地上的我伸出了一双友好的手。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双手一点点的爬上了我的脖子,她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从生理意义上的离不开她,就像起了大风时,蛮不讲理的吹开了我的外套,让风肆无忌惮的跑进我的身体里,最后将我身上仅有的一点余温都吃抹干净,再不留情的走,还说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