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显然还有些错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年轻女人。
“老头,我要去别的地方办事了,这是来替我的。你可注意点,这是我上司的上司,别让人难做,知道不。”陈晖对老人说。一听陈晖要走,老人眼中流露出一瞬的诧异,开口说用一口流利的潮汕话说,路玥还是一句都听不清。
陈晖也是用潮汕话回话,这倒显得路玥局外了。
趁两个人还在说,路玥索性站起身朝老人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上了楼,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看上去像是在休息。在她身侧,放着一个又一个纸箱子,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有几个敞开着的,里面放着一袋又一袋衣服。
“这是在收拾亡者的旧物,到时候都是要拿去烧掉的,给到地下用。”陈晖从楼梯口走上来,一边走一边说,“老头去楼下玩了。放心,我说过他了,他还算懂事的,有些老人死了才是真的让人不放心,什么话都不听,有时候生气了,我直接给人装瓶子里,等时间到了直接带到地府丢给阎王,骂就骂了,总好过闹好几天。”
路玥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说:“有一种,年久失修的味道。”
一句话,像是戳到了陈晖的笑穴,见他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就好像那边真的有笑泪一样。“哈哈哈哈哈,老大,你真的很有意思,年久失修是什么味道。灰尘味是吧。”
“很好笑吗。”路玥冷声道。
“不好笑。”陈晖却不以为意,一边说不好笑,一边笑出声。
见状,路玥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了,自己也不是什么不经人情的领导。
房间里的老太太动了动,站起身,走出房门,又左转走进了厕所。
路玥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晖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本来就没什么要说的,在这里,除了等,什么都不需要做。死在这里的人,不需要施展任何手段就会被困住。”
回到一楼,陈晖看了眼时间,说:“那这样,我先走一步了,那边的老头不比这边,我怕出岔子。”
路玥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三两步走到老人身边,和他一起站在冰柜旁看着他的身体,路玥突然开口问:“死是种什么感觉。”
老人转头看向路玥,眼神中满是疑惑,开口想回答,却不知道说什么。
看这副样子,路玥只能摇了摇头,摆手说没什么。
因为心里完全没把握老人能听懂多少普通话,路玥只能试探性地搭配上手部动作,指了指现在站着的地方,开口说:“明天,还是这里。”手指指了指老人和自己,“我们,见面。”
老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路玥这才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要走了。
在老人的目送下,路玥穿过麻将桌,离开了他的家。临走时,她还在想那个年轻的女孩,老人的孙女。她看着自己的爷爷,心里会想什么呢。
第二天,路玥起了个大早。这个酒店的床和枕头都太软,路玥睡了个腰酸背痛。清晨的阳光被隔绝在窗帘之外,隐隐能听到窗外车马的声音。
翻阅着手机在研究现在这个时间外面有什么早餐吃,不像城市里有很多早餐选择,这里想找一碗云吞面吃,又或者是,豆浆油条,软件上却显示暂未营业。再看一眼营业时间,显示的是午夜档。